海同深和晏阑四个人进入亓弋的家。
“我的天……”梁威站在书房内,被眼前的景象惊到甚至怀疑起了自己。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幻觉之后才把海同深叫了进来。
书房的西墙上贴着透明的静电墙布,在静电墙布上密密麻麻地贴着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关系网几乎布满了整面墙,而在这关系网的中间,赫然是亓弋自己的名字。
梁威暂时退出了书房,先去最容易留下DNA的卫生间寻找痕迹。晏阑拿出手机,把整个墙面拍了下来,之后又分别拍了各部分的细节,而海同深则安静地站在原地,盯着那满墙的照片文字沉默不语。拍完照后晏阑收起手机,说:“这绝不是一天弄出来的,他把所有线索都留给我们了,大海,打起精神来吧。”
“只我见过的,就有不下十次,他书房的灯通宵亮着。”海同深的声音很轻,“他说他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喜欢在书房待着,因为书房的环境让他安心,有时候能趴着眯一会儿。这就是能让他安心的东西和环境吗?晏阑,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我好像一直都在自以为是,我为他做的太少了……”
“别陷入情绪之中。”晏阑上前拍了两下海同深的肩膀。
屋内的痕迹勘查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海同深就盯着那面墙盯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眼前的字和照片已经交错重叠,海同深的思绪也已经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见了鬼了!”梁威从主卧出来,看向站在门厅里的廖一续,“廖厅,咱们确实没进错房间对吧?这屋里干净得跟新的似的。还是说亓支根本就没住在这里?”
廖一续刚要回答,就被电话打断,他拿出手机按下免提,就听耿阳在电话另一头说道:“廖厅,刚才搜救队传回消息,根据宗彬斌手上的信号接收器,他们已经成功获取了定位。按照定位指引的方向确实有所发现,但是……是一具尸体。”
晏阑眼疾手快地托住海同深,才让他勉强没有倒下。
廖一续的脸色也瞬间苍白,他勉强镇定下来,问道:“详细情况呢?”
“具体的还不清楚,只知道定位器是安装在一个玩具里,被攥在了手中。搜救队已经往回赶了,刚才打电话说让咱们准备接收,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市局。”
“我们这就回去。”廖一续利落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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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同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市局的,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他心里那根弦松了紧,紧了又松,几乎已经快要失去弹性。
尸体被送上解剖台,被烧过后的焦黑透过裹尸袋映在海同深的眼中,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也没有了理智。解剖室的准备间内,海同深拦住在做准备的谢潇苒,转向晏阑说道:“让苏行来。”
“潇潇可以做。”晏阑回答。
“不,让苏行来。”
晏阑:“你如果觉得潇潇资历浅,可以让你们技术大队的法医来,或者请刚退休的方法医回来,我替你去接人。”
“不!我要让苏行来!”海同深崩溃地看向晏阑,哽咽着说道,“让苏行来,他是王军的徒弟,他可以帮我证明”
“不行。”出乎意料的,晏阑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选择照顾海同深的情绪,而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海同深的语气中又充满了哀求:“我求你,让苏行来好不好……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我求求你了行不行?”
晏阑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晏阑!”海同深失控地揪住晏阑的领口,“我说让苏行来检!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来帮我的吗?!如果不干活,那他过来干什么?!”
晏阑反手把海同深压在了墙上:“你给我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怎么冷静?!现在躺在那儿的不是你在意的人!你当然可以随便说说就算了!如果是苏行躺在那儿你还会这么”
晏阑吼道:“海同深!你发疯也得有个度!苏行他爸当年是被烧死的!他从来不碰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