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弋:“刚睡醒。”
“等你身边没有人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有点儿事跟你说。”
“知道了。”
廖一续:“你那边下雨了吧?多注意点儿,上次我让人给你带去的那个钙片记得吃。”
“嗯,您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那先这样吧,记得给我回电话。”
亓弋按下了挂断键,把手机收了起来,他搓了搓脸,才对海同深说:“是廖厅。”
“嗯,其实你不用跟我说的。”海同深给亓弋递去了巧克力,“心里苦就吃点儿甜的。”
“你怎么什么都能变出来?”亓弋疲惫地笑了笑,而后接了过来。
海同深看亓弋把糖吃下,才回答说:“如果我真的什么都能变出来,刚才就不会看着你哭而无能为力了。”
亓弋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旋即道:“是我失态了。”
“不是在怪你,只是在心疼你。”海同深抬起手,轻轻抚过亓弋的鬓角,“情绪这么波动是很伤神费力的。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还是愿意相信,这里躺着的人都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看见你这样,一定也会难过,活着的人就要带着他们的期许和愿景继续努力活下去才是。”
亓弋轻轻摇头:“我宁愿是我躺在这里,是真的有意识在天上看着也好,又或者是无知无觉也罢,我不愿活着受这样的痛苦。永远都是,活着的人才最痛苦。”
这一瞬间,海同深失去了劝慰的能力,只能沉默着。而亓弋也陷入了沉思,耳畔眼前都是那年轻鲜活的音容笑貌
“我不喜欢他们那种称呼,以后私下我就叫你哥好不好?”
“哥,我带了你最爱吃的鱼汤米线!”
“哥你会想家吗?”
“哥,你杀过多少人啊?”
“你教我打枪好不好?”
“哥,你可以相信我的。”
“我不行了……哥你快走……活下去……”
“任务还没完成……”
“我真名叫杨予然……哥,你叫什么?”
“你比我更重要,哥,快走!”
…………
亓弋抬起手擦了擦再次湿润的眼眶,他按开车窗,让外间湿润的空气冲淡车内充盈的悲伤,半晌,他轻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家?”
“回去上班。”亓弋回答。
“那你擦擦眼睛,别到时候回去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海同深利落地把车开出停车场。
亓弋又在车上睡着了,海同深有些无奈,这人平常晚上不睡觉,白天倒是抓住机会就睡。不过他也没有打扰亓弋,他刚才情绪崩溃,现在一定很疲惫了。
当晚,海同深提前到阳台等候,果然没过一会儿亓弋就拉着椅子走了出来。“你这么快?”他问。
“我一直在外面,觉得你今天会睡不着。”海同深回答。
亓弋轻轻笑了笑,说:“要是没等到呢?”
“那我就回去睡呗,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如果等不到会失望吧?”亓弋问。
海同深摇头:“其实还好。因为我们实际上并没有约定,所以我出来等你这个行为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没等到,也只是我为自己的猜测付出的代价,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这种行为用四个字概括就是,一厢情愿。如果你真的来了,才是意外之喜。”
“你上学时语文应该学得不错。”亓弋坐了下来,他把手臂叠在一起,搭在阳台的栏杆上,而后将下巴轻轻放了上去,神情平静而柔和。未几,他问道:“古濛说你今天留下没有走是去看望你同学?”
“是。不过他并不是我第一个牺牲的同学。”海同深凝视着亓弋,语调中带了微微的怀念,继续说道,“在公大时,我同寝的舍友,他是第一个牺牲的。大三开学他没来报到,老师只说他退学了。可是假期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聊天,他还说开学之后给我们带家乡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