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司机吧。”崔景同意。
洛水两边,杨柳微风,崔景问金煊,“你去过河底?”
“鸩鸟甄奥对我说的,河底有兽胎。”
“你察觉什么异样了吗?”
金煊手指北方,“河底有个一模一样的九龙鼎柱子。”
“洛城地邪听过没?”崔景两只手探入河水里,悄悄从袖管里放下赤蛇青蛇。
“很多地方都有这个说法,‘洛城地邪,好的不灵坏的灵’,地势上南高北低,是斜面,‘邪’通‘斜’。”金煊望着枯水期的洛水,平静如暗河。
崔景捡了草根在地上画了圆,“城中心在哪里?”
吴垚插话,“九龙鼎?”
“对。”金煊点头,也捡了草根往圆圈北画了山行波浪,以老城区九龙鼎为圆心,北面平坦,南面有山。
崔景看了二人一样,“好,那我告诉你们‘邪’的到底是什么!”
她在圆中心画了一根柱子,柱子上画了个方形,粗粗大形的九龙鼎柱,“看出来,像什么了吗?”
金煊一下就看出来了,共工余孽的阳具崇拜。
吴垚欲言又止。
金煊:“像阳具。”
“对,金煊你有想过竹海药业为什么把集团总部选在洛城吗?”崔景开始推进她这么多年的调查结果。
洛城地小,三线小城市,招商引资和商业环境都没有北上广深等大城市优渥,为什么选择这里呢?难道是因为这里有九龙鼎?还是洛水?
崔景重新描摹了南面山波浪线,以九龙鼎为起点,重画了一条波浪线,她画得平缓,像是一条蛰伏的龙。
“难道九龙鼎镇压的是烛龙先祖?”金煊猜测。
“是共工。”崔景说。
“所以,他们得呆在这里,共工擅长操作水系,它的尸骸就在洛水里,滋养着兽胎繁育。竹海药业表面上是家中成药药企,实际上竹清海以洛城洛水为圆心,向四面八方辐射,一代代地烛龙族再此繁衍兽胎。”
崔景说着,水面上微微泛起波浪,她双手探入,两蛇爬上她胳膊,钻入衣服里。
两蛇口中空空地回来了,崔景叹口气,“没捉到冉遗鱼。”
“看来烛龙族把它们杀光了。”吃了冉遗鱼可以不被梦魇,竹清海生怕自己的魇力失效,将这种鱼捉走殆尽了。
冉遗之鱼身蛇首六足,目如马,外形奇特,本就少见。
金煊宽慰道,“没关系,姑姑你不是和我在一起吗!”
崔景担心的正是这个,分裂后的金煊就是个普通人,可是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雨师妾一个人习惯了,金煊是个活人,守也守不住。
远走的狌狌兽体还会回来吗?
竹清海戴着金丝框老花镜,仔细辨认着像素不清楚的视频影像,一只狌狌泅渡河水,它的两肢翻飞,游得飞快,像是人却比人狂野。
“徐新,你发给技术部门鉴定下,视频是不是合成的。”竹清海回复给他发视频的徐新。
金煊逃走,被雨师妾守着,怎么突然又多了一只狌狌,这只狌狌没有人形,还是雌兽,怎么生出来的,受伤了,还是年幼未成年化不出人形。
如果视频不是合成的,要捕获它,豢养它,直到它长出人形,可以作为金煊的替代品。
自金煊逃离之后,他们将囚禁她的水牢铁笼拆掉、砖墙砸碎、暗河捕捞,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她应该诞下的兽胎。
祝隆推测,“金煊会不会吞掉了烛龙兽胎?”
竹清海眯着眼睛,难以置信,产后饥饿的雌兔会吃掉刚生下来的幼兔,可是兔子是畜生,狌狌是人类社会长大的异兽,一半女体,一半兽体,她就不会觉得不忍吗?
她没有一点母性吗?
竹清海不信,她作为人类女性从小被教化母爱与繁育,而她被关在水牢里,也常常看母爱培养的视频。
耳濡目染,会抹去狌狌的野性,变成温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