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垚调查了她的银行流水,每月六号,这个叫金煊的女人都来买一根金条,早几个月是 30 克,这俩月是 20 克。
据他所知,每月五日,金煊所在的公司发薪水,也就是说她发了薪水就买金条。
金煊穿过马路,走进公司大楼,乘坐电梯来到二楼,躲在走廊窗户旁的大盆发财树后,看到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走向银行路边,打开车门。
她立刻拿出手机调大摄像头将车辆拍下,急着打开举报小程序,添加照片举报对方违章停车。如果不出意外,三个工作日后她会收到 200 元举报奖励。金煊脑子里迅速算了算,按照如今 700 元左右的金价,大约值 0.28 克金子,虽然不够一餐吃饱,但是积少成多嘛。
隔着皮包,按了按今天刚买到的金条,她咽了下口水。
现在还是午休时间,金煊走进办公室锁好房门,拿出金条,贪婪地大嗅一口金条散发的诱人香味,就像是沐浴在金条搭建的房子里,被温暖的金色光芒照耀!
金煊张大嘴,将金条往口中送,想了想她又合上了嘴巴,叹口气:金价狂涨,工资不涨,本来这点钱可以买 30 克金金,勉强一天一克,现在只能买 20 克,吃都吃不饱。
她对着熄灭的电脑显示屏捏了捏自己饱满的两腮都把我饿瘦了。
她极为克制地轻轻咬了一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片金子被它吞入口中,她拉开抽屉,拿出掌心大小精密电子秤,将剩下金条称了称:19.03 克。
哎呀,没忍住,又多吃了。
金煊扬了嘴角,餍足地躺在办公椅上眯起眼睛。
叮当,她手机听到提示音,来自可视门铃,门铃前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透过猫眼往房间里看。
吴垚往里看,原本是一片模糊与变形,忽地一团黑雾迷了上来,他什么都看不到。
电梯要刷卡,他爬楼梯上楼,走楼梯下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吴垚不停跺脚,也许是只有他一人走楼梯,总感觉背后发凉。
吴垚走到小区里,坐在供人休息的长椅上,眼睛正好可以看到金煊家窗户,对面的楼层挡了一半的光线,这面窗户所在的墙上一半明,一半暗,窗子正好在阴影里。
金煊应该还没下班,吴垚不时翻查着手机里拍下的现场证据和受害者关系调查,不时抬头看一眼金煊家的窗子。
苏莹死在血泊里,她脸旁边有细小的树枝带着两三片嫩叶片,也同样浸泡着血水。吴垚将照片调大,仔细看了看,这似乎没什么异常,风刮进来或者鞋底衣服带进来的细枝?
他想了想,调开卓尔死亡现场的照片,卓尔断臂旁血泊里也躺着一节细枝!
吴垚将手机举起来仔细看,手机举起的方位正好对着金煊家的窗子。微风拂动树影,午后的阳光在他身上形成晃动的光斑,阴影里的那扇窗却仍旧落在阴影里,窗户后面好似站了一个人。
吴垚放下手机:单身女子的家里出现父母亲友并不奇怪,出现男大学生也不奇怪,奇怪的出现一个女人,她,好像,没有头发!
吴垚看到窗后的女人脸上都是血,她咧开嘴,朝吴垚笑了下,离得远看不清楚眼睛,却看得清楚她张嘴笑露出细密的牙齿。
轰然,如同被推入冰窖,吴垚周身寒意袭来,他双手摸到手机举起来,想要拍照,却见窗后的人换了个,不再是没有头发的女人,而是一个没有双手的女人!她想要朝吴垚招手,举起了手臂,晃动着手臂,手臂上满是鲜血,但却没有手,空空晃动着手臂。
吴垚眼睛看到没有双手的女人站在窗台前,她身边没头发的女人挤着往窗前凑,却不往有太阳的方位靠近,两个人挤在一起,一个朝他笑,一个朝她挥动无手之臂。
“咔嚓”吴垚按下快门,连着拍了好几十张,低头看一眼手机:没头发的女人肖似苏莹,没手的不是卓尔又是谁?
他再一抬头,窗后面空空无人,只有白色的纱帘随风曳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