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害他受伤中毒,这没什么好说的,该她的。

李九郎在湖边洗净了手,回来摇了摇清洗伤口用剩下的酒,重新塞好葫芦嘴,挂回到小月亮身上,顺手从兜袋取出一根胡萝卜喂给它,还不忘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以往崔明昱受了伤,他都心焦得很,今日却惬意得很。

他转身对元幼荧与崔明昱道:“都没吃呢吧?要么一人两根人参须子吊吊命?”

见元幼荧与崔明昱都不吱声,他接道:“可不是哥哥抠门儿,是怕你们太年轻了,补多了上火。”

他话音刚落,树上咻咻地掉下两只野兔。

“唉哟~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可是会掉兔子,”李九郎欢喜地去捡起兔子,嗅了嗅,“嗯~新鲜~刚死的。”

“弟妹,”他递给元幼荧,“尸体,你擅长~”

崔明昱想说话,李九郎暗中踢了他一脚。

元幼荧接过手便转身往湖边去,李九郎抽出一把小刀递给她:“使这个,”而后看向她的手腕,微微露出来的腕钏边,“如非紧要关头,轻易勿动用。护身利器之所以能护身,便是越没有人知道,才越能起护身的作用。”

那只腕钏上的宝石他认得,原先在一只护腕上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腕钏里头还有千年寒铁之心铸造的短匕。

那是崔明昱少年时自己设制的,陪伴了崔明昱整个少年。他曾几次三番向崔明昱讨要,不过崔明昱始终没有给他,后来他就戴不上了,也懒得去要了。

军营里的生活很枯燥也很艰苦,大伙儿闲来无事就聊起自己远在家乡的妻儿,几位老将军总会有意无意地调侃崔明昱,不过崔明昱总是一言不发,再后来好像是崔明昱看见他大哥亲手打了一对手镯,他便也动了心念将护腕改了,改成了腕钏,说是将来若看上了谁家娘子,就将腕钏送给她。

李九郎坐回崔明昱身旁,一副见怪不怪又羡慕不已的样子:我都看见啦,千年铁树开花啦。

崔明昱给他一记冷眼:你敢声张,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

李九郎还回去冷眼:你也不嫌恶心。

秋夜,无边无际的寂静。

湖边几只癞蛤蟆,有一声无一声地,百无聊赖地叫嚷,显得这个夜晚更加的深邃而幽沉。

偶尔一杆凉风吹来,不太温柔,似乎在宣告深秋已至,天地即将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