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居住许多外来备考的学子,有不少刚参试过春闱。须臾间,无论落榜的,还是考中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乡试中解元,会试中会元,两次科考俱是第一名,缘何去年榜上无名?”

“从名落孙山,一年跃至会元?这怎么可能?!”

也有平日并不关注科举的普通人,听着众说纷纭,也忍不住发出自己的看法:“莫不是诓人的?”

他们越说越加放肆,捕风捉影,顺势造谣。都不是直白说出来,而是用脸色、用学识,将他们想表达的猜忌与诋毁,夹在只言片语里,夹枪带棒地引导别人跟着一同质疑。

莫说陈延鉴现在听不听得见,反正彭贤的脸已经气得惨绿。

他转身冲人群怒喝:“诸位枉读圣贤书,先不论死者为大,就是陈兄他还活着,你们空口白牙,张口就造谣,你们究竟质疑陈兄的能力?还是质疑知贡举的能力?”

他声如洪钟,震得屋内不时有回响:“况且今年乃礼部侍郎亲自兼任知贡举,难不成你们质疑礼部侍郎的能力吗?”

第五章 虚实(下)

彭贤三两句抬出了知贡举与礼部侍郎,有的学子为了往后遴选时不被翻此旧账,不得不收敛了些。

元幼荧也下意识地缩了缩,不过她从不在人前显身,应当没人能将她认出来。

长安县县令摆摆手道:“都肃静,今年会元确实叫陈延鉴。如若有人质疑今年会试,随时可以向大理寺提诉。”

彭贤响声道:“大理寺少卿正在此,你们谁有疑问?敢上前来说话否?!君子顶天立地,休躲在人群里小言詹詹!”

人群消停了一会儿,忽然,不知哪个学子冒出一声:“那他去年缘何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