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荧忽然也想来一壶酒了,敬陈延鉴,敬不平与不甘,敬所有的付水东流,敬疲惫与人生。
崔明昱:“你可知陈延鉴所书呈文,递往了何处?”
彭贤还是叩在地上,不敢抬头:“我不敢说。”
“有何不敢。”
崔明昱的语气淡淡的,彭贤却听得脊背生寒,不敢说,又不得不说。良久,他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
“大理寺,”彭贤声音颤抖道,“诉讼呈文,递到了大理寺。”
围观的群众好是一顿沸腾。
县令厉声喝止:“肃静,休得胡言乱语。妄议朝廷肱骨,乃是重罪!”
而崔明昱平静如旧,道:“彭贤,火自你屋中起,你可知如何起的。”
“火?”
说着科举的事情,怎么突然又说起了火?彭贤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弯,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实不敢瞒少卿,我回房就睡着了,确实不知火是如何起的,”他想了想,“许是风从窗户吹进来?把烛台吹倒了?可是我没点蜡烛啊。”
他回答不上来,泄气地叩在地上:“我是真不知道啊!”
听彭贤苦恼地说着,元幼荧不禁想起方才来时所见的情形。
这处四合院,位于群贤坊深处,附近院落鳞次栉比,因此之间可供通行的小径尤其狭窄,最多也仅容两三人并肩。
而彭贤所住东屋外的小径,因为有一株大槐树挡道,除非迫不得已,几乎无人愿意从那里挤过去,那条路早已杂草丛生。
况且那株大槐树的树干有点歪,正巧歪向彭贤所住东屋的窗户外面,把窗口挡得严严实实,休想撑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