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腰,俯身在陆老板脸跟前,压迫的眼神之下,陆老板命苦道:“我也没怎么她,就、就抱了一下……”

罗娘子当场一脚,将陆老板踢了个人仰马翻:“我现在不是你汇盛楼的人了,我忍你很久了!打的就是你个老色胚!”

李九郎连忙劝阻道:“罗娘子冷静,咱们得问问他姜娘子去哪儿了不是?”

而始终笑盈盈的扈娘子,捻着墨绿透明的纱帕,掩唇微笑道:“我猜是你告诉了她那首诗?”

“诗?”罗娘子目瞪口呆,愣愣地道出了元幼荧等人也想问的问题,“什么诗?”

陆老板不停地揩汗,道:“就、就是我不是经常在坊间买一些诗画嘛……有次童塾的赵先生又带来他的新作,让我估个价。”

童塾的赵先生,便是与姜娘子的夫君赵郎君同姓的那位,赵郎君中举后,便与赵先生成了私塾同僚,也都为富家豪绅家的做点家教。

陆老板认真道:“赵先生的诗,一向有他自己的风格,就一个字形容‘稳’。新鲜看一看,觉得大气,但看得多了,就觉着成熟稳重多余,少了些灵动。”

简而言之,赵先生的诗,像一名四十岁的男人。

“就连那看上去的大气,读多了也总觉出些小肚鸡肠,颇有一种……”他歪着肥头大耳琢磨道,“小气吧啦的人,装大度,总觉出刻薄。”

陆老板一说起品诗,金豆眼又闪出光彩来,滔滔不绝,早忘了罗娘子要问什么,直到罗娘子一巴掌劈他脑瓜上:“捡重点!你给姜娘子说的什么诗?”

总是眉眼含笑的扈娘子,吟吟道:“一首很鲜活又哀愁的诗。”

一寡风雨为谁春,

飞花委地鸟声深。

我独不知人岑寂,

不谴同是一乾坤。

罗娘子听不出鲜活还是哀愁:“这首诗怎么了?”

陆老板哼哼唧唧道:“这一听就不是赵先生的路子嘛,明显像出自赵小郎君手笔嘛。”

写得不大规整,却别有一番风味,稚嫩又练达,哀怨有疏放,矛盾之中显出其中趣味。

陆老板倒不是觉得这首诗写得多么好,而是觉得有趣,因此想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