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刺伤君不封的银针。
早年跟着留芳谷的师父们学艺,银针刺穴已是家常便饭,给君不封缝香囊时,更被扎得满手是伤,解萦对针扎不陌生,但刺穿是不一样的,她能想象那种疼。
眼前依稀浮现的,是君不封被刺穿那一刻的错愕神情,她难受得喘不上气,下意识拿银针扎自己,指尖很快渗出了鲜红的血,她看着那渐渐晕开的血腥,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银针顺着指缝,直直刺进与指甲血脉相连的肉里,她疼得一直哭,却还是锲而不舍地让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接受了这酷刑。
疼痛过后,她的心情又变得愉快了。她在这种血气四溢的疲惫中缓缓睡去,梦里有大哥在等着她。
那是始终在她记忆里的男人,不会老,也不懂得疲倦,只是兴高采烈地望着她。
现实里的君不封不要她,梦里的大哥在这夜似乎也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幻影,她能看到往日的吉光片羽,男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芳谷。
在他心里,他们的离别似乎是一个既定的未来。
眼见自己又要陷入拼命追逐他背影的藩篱,解萦哭着醒来,干呕不止。她摸出一大把银针,专挑身上柔软的地方,拼了命地扎。
惶恐褪去,已近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