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见状,复又摇头笑道,“君世叔之前有教过我一些菜肴的做法,我技艺不精,但味道应该不会差太远,会是你喜欢的滋味。”
“我来帮你。”
“陪着他吧。你在我身边,两年前他会放心,但现在……恐怕他只想杀了我。”
解萦钝钝地嗯了一声,领着君不封回到密室,继续替他收拾行囊。
用心棍被解萦最先收起,别在君不封腰间。她在屋里散落的物件中挑挑拣拣,君不封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角落,摸索用心棍上的花纹。
自从用心棍失而复得,平时夜里睡觉,如果不搂着解萦,他总要揣着它。
解萦研究他身上的病症,时常通宵达旦,整宿整宿地不合眼。回到密室,往往会看到君不封抱着用心棍缩成一团,身体紧绷,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警觉地醒来,无情地审视四周,仿佛自己还在亡命天涯。但看清来的人是解萦,他身上那本能的喋血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迷迷糊糊地冲着她笑。
拾捡好了密室的零碎,解萦牵着君不封的手,和他回到大厅,她去柴房瞥了一眼,仇枫那边尚算应对如流,并不用她去帮忙。解萦里里外外挑拣了一些药草,牵着君不封回到卧房,拿下了君不封腰间的香囊。取出香囊里陈旧的药草,与药草混在一起的,还有两人的一小绺头发。解萦怔怔地望着那个死结,君不封也凑到她面前,好奇地拨弄起来。
在大哥最初将两人的头发系到一起时,解萦不领他的情,恨他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但两人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也许也只有在这小香囊中,他俩可以毫无滞涩地厮守终身。
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解萦朝君不封一笑,把他们的头发妥帖留在香囊里,细细地填好药草,郑重其事地将这个破旧丑陋的香囊重新挂回他腰间。
君不封垂头摸索香囊,小心翼翼地在手心颠来复去。新填入香囊的药草气味浓郁,仔细嗅闻手指,指尖已经沾染了草药的猛烈,煞是呛鼻。君不封垂头闻着,眼睛微眯,竟是难能的陶醉。他自顾自地摆弄了香囊许久,再度抬起头来,是很灿烂的傻笑,他兴高采烈地要去抱她,解萦试图推开他,没推动,也就默默接受了这个拥抱。
他们长久地相拥,天光微垂,女孩的眼泪渐渐染湿了他的前襟。君不封也许预感到了什么,在解萦试图离开他怀抱的时候,他下意识拥她拥得更紧。随即她哭,哭声小小的,细细的,像只孱弱的猫。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话。他只是在这样寂静的拥抱里找到了一点熟悉的过往,可他什么都捕捉不到。
他们相拥了不知有多久,仇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趁着君不封失神的间隙,解萦离开了男人的桎梏,向前走了两步,她又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君不封傻笑着跟在她身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坐上了许久无人问津的圆桌。
即使过了两年,君不封传授的秘籍,仇枫都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这回也基本复刻出了解萦所偏爱的家庭风味。君不封跟着解萦食不知味地久了,偶然吃到颇对胃口又甚是熟悉的风味,竟也绕过了解萦的喂食,笨拙地操持了碗筷,要参与食物的抢夺。
“没人跟你抢,慢点吃。”解萦拍着君不封的背,笑意如星点火苗,灼开了脸上累月的寒冰。
从仇枫的手艺里吃到过往的余韵,解萦很是感慨,但饭菜吃下几口又开始后悔,恨自己没有提前验毒。虽然她将对方出卖给了燕云,但抛却这个背叛,仇枫在她心里,始终是那个对他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小哥哥。但她在对方心里,俨然是个恨不能当即除之后快的妖女,他有千种万种报复自己的理由,毒杀也算一种。随后解萦轻轻笑了,但这又如何呢?仇枫最极致的报复,也不过是三个人一同死在餐桌上。单是她死了,大哥能够解脱;大哥死在她面前,她也会立刻随他离去;而仇枫如果死了,她也会将他妥善安葬,让他沉睡在景色最好的无翁山下,白头川边。
“在想什么?”仇枫轻声问她。不等解萦回答,仇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