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不讲理的心疼心爱甚至压过了间或闪过的年龄与地位的考量,他只是纯然地想给予她关爱,有多少爱,他就给多少爱,就像无穷无尽的海,足以支撑她在里面翻转腾挪,再不用被生活所累。
“所以你是希望我这边做什么,替你说媒吗?”晏宁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把愁眉苦脸的君不封往屋外推,“你让我说媒,怎么不自己问她去?我师妹又不是扭捏的人,明明白白跟她说了,你们该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她那边要是同意了,我就替她筹备婚事。她不同意,我牵头也是白搭啊。”
君不封被晏宁推了几丈远,笑容愈发苦涩:“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帮我说媒呢,人家姑娘又没有看上我,是我起了不该有的想法。就像你之前说的,我年纪大的都快要做她的爹了,我只是……”
“只是没地方说,是吧。”
“嗯。”
“那下一步呢,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心里能好受些。”
君不封转头扛起母鹿,在茶室门前犹豫了片刻,他轻声问:“伤势好转后,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稍微受到点刺激就会哭。我人笨,嘴也拙,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她高兴……我想再听你说说她过去的事,看看我能为她做点什么。我和她之间有太大的鸿沟,我也不可能去追求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小姑娘。我能为她做的……可能也只是让她开心。只要她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我就很知足了。”
大哥给小妹摘了满满一头的花:大哥没有审美,但是大哥爱妹????
反啦,是妹妹给哥哥摘了一头??
第二十四章 一江水(四)
和晏宁倾谈许久,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君不封没了贺寿的打算,母鹿也就留在了医馆,他只拿了一条鹿前腿回家,用来做这几日的口粮。
解萦已经早早侯在家中,在不夜石做灯芯的夜灯下研读医书。
此前给解萦看了木鸟,见解萦确有阅读需求,君不封也没再藏私,拿出了衣柜深处的不夜石。这不夜石也是同他一起来巴陵的,先前被装在一盏莲花灯里,灯芯部分塞得满满当当,少说有十块。晏宁告诉他,这不夜石在留芳谷虽然常见,出了留芳谷,就是只有皇家才能享受的供奉。战争年代,财不露富,他须当小心。
君不封平时卖体力维生,也没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嗜好,他听了晏宁的嘱咐,将这石头一藏,也就彻底忘在了脑后,直到看到解萦吃力地在烛火下看书,他才隐约想起,自己是有几块夜明珠一样的稀罕物件的。
巧合的是,解萦自己的包裹里也装了些不夜石,因为自打来了巴陵就没翻过包裹,一时半会儿,她也没想着要用不夜石照明。
做夜灯前,君不封特意问了她喜欢的式样,解萦说只要是花灯形状,什么都好。君不封便照着自己那盏破旧的莲花灯,重新做了一盏给她。
看解萦还在安安静静地读书,不时呷两口茶,君不封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回到柴房,他依然在回想晏宁同他说的话。
与第一次谈论解萦的过往不同,这一回,晏宁基本将自己所知悉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君不封,包括解萦小小年纪同他在长安倒卖禁药一事,他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就像是亲自看着她长大,即便里面有着不少缺失,君不封也能拼凑出一个灵动少女的成长图谱。
晏宁委婉地同他表示,现在的解萦,有心病。这心病是否源于战争,他不得而知,但在自己离开留芳谷时,解萦的日子虽不轻松,也算得上有说有笑,爽朗大方。
“非要说的话,她那个大哥的死,对年少的她打击很大。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师父派我教她技艺,我们俩还没多熟呢,她就上赶着介绍她那个大哥,希望我和对方交朋友,平时聊天也是三句话不离对方,动不动就‘我家大哥’如何如何,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后面被她念得多了,这人叫啥我是完全没记住,光记得大哥了。但问题是,她大哥这事距今也有十多年了,十几年前的事,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