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江淮反问:“为什么不让问?他想说我想问又关你什么事?你有本事把我的喉咙也弄哑啊。”
一股倾倒的力推着计江淮的背,计江淮猝不及防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幸好他反应及时才没撞到头,他回头一看,于森林正高高提着轮椅的把手,整个轮椅倾斜成了45°,他是故意要摔死计江淮的。
于森林的脸色阴暗,他说:“乐乐很容易焦虑,一切不能用点头摇头回答的问题他都会发疯,他发起疯来会把自己弄伤,所以请你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多想想你的问题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麻烦,昨晚也是。”
计江淮猛地想起昨晚乐乐突然激动起来原来是因为乐乐犯了焦虑症,人是需要表达的,被扼杀一切表达方式就如同把人关进密不透风的罐头里,人的情绪越积越多,却迟迟不能发泄,只能借由疼痛和运动来消磨精力,想必有时候乐乐表现出呆滞和嗜睡就是因为服用了对抗焦虑的安定药物。
计江淮想说乐乐会得精神病不还是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但他摔下来的时候压到了胯骨,现在他整个侧腰都痛麻了。
于森林粗鲁地揪住计江淮的衣领将他拽上轮椅,于森林推着计江淮走出了大门,他们直接下了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计江淮急忙问:“你要带我去哪?”
于森林冷漠道:“送你去补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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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计江淮找7个同学可不容易,冥塔里的调教师借不出来,乌以沉也不认识圈子里的人,还是左丘章一有门路凑齐了人数,乌以沉问这些是什么人,左丘说他们都是冥塔的后勤。冥塔除了有在地下工作的调教师,还有在地面上负责对接的接待员,这些接待员不仅负责考核权贵有没有资格成为冥塔的客人,还会观察平民会不会沦落为冥塔的性奴,在必要时推泼助澜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计江淮被于森林送去了一间补习班,这补习班虽然地处偏僻、装修破旧,但却是正规的函授站,计江淮的报名申请也确实有记录上报,如果计江淮坚持学习并通过成考,那么函授站会帮他处理学校的事务,不过那都是五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计江淮被安排进了一个小班,班里加上他一共才8人,从计江淮转着轮椅进来开始,计江淮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这视线如胶水粘稠又如丝线锋利,他下意识缩着肩膀弓着腰,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想找出是谁对他这么好奇,但他的左顾右盼反倒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讲课的老师是个老头,老头讲了一节课的数学基础公式,计江淮对这些公式都有印象,多亏了他初中努力学习积攒下来的基本功,就算离开学校十年了他也能轻松听懂。每节课是45分钟,中场休息15分钟,老头并不是三节课都在讲,从第二节课他就开始放课件视频,隔着一层屏幕的授课方式终究没有现场的氛围好,一部分学生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计江淮也有些乏了,他开始自己翻课本看看,用着从于森林车上薅来的圆珠笔在课本上划线打圈。
视频放到一半时,老师离开教室去忙别的事情了,教室的门一关,计江淮就打了个寒战。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坐着轮椅太显眼了,但这种视线无关他的穿着打扮,关注的焦点穿过椅背聚集在他这个人身上,既恶心又令人十分在意。这种被打量的感觉他在卓业工业园也有过,偶尔捕捉到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蔑视和图谋不轨,周围人对他抱有恶意的揣测,甚至不需要认识他,只要听说过他相关暧昧不清的传闻就拥有了对他行恶的权力。
计江淮混乱地想到是因为左丘或于森林吗?他跟着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总有外人会想从他身上探知到左丘和于森林的痕迹;或者是知道了他出身于冥塔?不可能,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冥塔的存在,在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知道这种高层次消息的人。
计江淮决定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今天学的内容都是很基础的,他完全可以靠预习自学后面的内容。就在他埋头苦读时,突然轮椅被踢了一脚,来自他后方的男人骂骂咧咧道:“你挡住我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