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其中,计江淮瞬间惊醒过来,醒得太猛以至于心脏咚咚跳得很快,身体还未完全从沉睡中苏醒,他起身就好像从泥沼中脱身一样艰难,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浓烈的狗臭味,计江淮赶紧爬起来,他循着臭味在客厅里四处找泡泡的身影,他叫着:“泡泡!泡泡!”

哪里也找不到泡泡,计江淮只能嗅着屎尿味去找,他在家里找了一大圈,最后在保姆房里发现了被弄乱的床铺和床上一大滩深色的尿,计江淮赶紧把被子和枕头分开,将床单从床垫上扯下来,然而为时已晚,泡泡充满信息素的尿已经渗透了床垫,在床垫上留下了一滩浓黄的印记。

计江淮生气地大叫:“泡泡!”

气血冲头,计江淮感觉头晕目眩,最近他都休息不好,只能勉强吊着一丝清醒,却还要被泡泡弄得更加精疲力竭,他蹲下来,在床底下发现了一颗黑色的狗头,泡泡胆瑟地躲在床底,根本不敢直视计江淮的怒气,计江淮揪住泡泡的前爪将它从床底下拖出来,泡泡一起身就赶紧躲到了墙角,它缩着身体,塌着耳朵,尾巴压在脚边,黑溜溜的眼睛只敢望着地板,计江淮抓起它的狗耳朵说:“你怎么能尿在床上!我不是教过你在哪上厕所吗!”

泡泡的身体抖得像筛子,按理说狗到成年之后很少会控制不住大小便,而且泡泡是边牧混血,理应会聪明一些,但泡泡还是尿在了床上,床尾还有一坨臭气熏天的狗屎。

计江淮生气地往泡泡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泡泡垂着头,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它嘤嘤叫着,计江淮举起手的时候它就怕得闭上了眼睛。

举起的手最后还是没有打下去,计江淮沉重地呼了一口气,他指着门口,说:“出去,我要洗被子。”

泡泡夹着尾巴碎步逃走了,计江淮把被套和枕套拆下来,幸好粪便比较干,他用纸巾包住捡起来丢到了后院的垃圾桶。床单和被套都是可以洗干净的,只是这块厚床垫上的尿渍有点难清理,尿液渗透得很深,只能用一点点地用纸巾去吸,泡泡小时候也试过尿在床上,所以家里常备有干洗剂,在等待尿渍分解的时候,计江淮闻到外面传来一股危险的烧焦味,计江淮赶紧冲到厨房,发现厨房里的烤炉正往外冒着腾腾白烟,计江淮赶紧冲进白眼里把烤炉关掉了,他急匆匆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炉,一阵浓稠的白烟扑面而来,江淮将抽油烟机开到了最大,但抽油烟机的速度比不上烟雾蔓延的速度,顿时整个客厅都云雾迷蒙,计江淮把托盘取出来一看,上面的蛋糕胚已经被烤得乌黑发硬,颜色像黑洞,硬度像砖块,上面还隐约有红色的燃烧纹路,完全是烤过头差点起火了。

抽油烟机在嗡嗡作响,最大的功率也收效甚微,眼前依旧白雾茫茫,计江淮把窗户和后院的门都打开,鼻腔肺部里尽是难闻的苦焦味,相比之下那粪便的气味都显得不足一提了。计江淮对着这块黑色的硬块发呆,明明之前烤的蛋糕都那么完美顺畅,怎么这一次会直接焦成这样?计江淮去看烤炉上的设定,发现所有档位都被错误地拧到了最大,而他因为中途小睡了一会儿,时间感被混淆,没有及时意识到这次的蛋糕烤得比以往要久,又因为泡泡尿在了床上,他没有及时闻到和看到那糟糕的烤炉状况,接二连三的意外环环相扣,最终造就了这块绝望的蛋糕。

黑色的蛋糕与黑色的底盘融为一体,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蛋糕了,这是一坨铁饼、一块砖、一面黝黑的镜子。坑坑洼洼的蛋糕面好像倒映出了他的人生,他用力去烤制的蛋糕最后变成了没有用的垃圾,就好像他用力把人生过好,终究还是一塌糊涂。

蛋糕还在冒着热烟,抽油烟机依旧在工作,视线稍微清晰一点了,计江淮脱掉了隔热手套,他用刀子刮开外面的蛋糕纸,原本黄色的纸面跟蛋糕融为了一体,不知道是变色了还是直接烧成灰烬了。他用力地用刀尖戳着蛋糕面,刀尖只在蛋糕表面留下小小的凹陷,凿开的小坑溅出黑色的碎屑,这块东西硬得能当防刺的盾牌。

计江淮削了一小块尝味道,嘴里的碎屑已经尝不出面粉的味道了,入口极苦,用磨牙嚼了很久才能吞咽。他又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