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妈妈的脸上有些许尴尬,她愣了一下,随即说回去:“你怎么说话的?我不带你你就要饿死了,你还不感谢我!”
乌以沉抬起头,眼里空洞而冷漠:“我没有求你带吧,不要说得好像你没有让我饿死就是做了好事一样……”乌以沉还有一句更刺耳的话没有说出来。
【你没有把我饿死只是想利用我来威胁外公而已。】
沉默寡言的乌爸爸发话了:“我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们?”
计江淮感觉气氛变得很凝重,谁能想到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关系就变得这么僵硬,计江淮默默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连夹菜都不敢了。
“我没有恨你们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呢,你们每个月都会分我一部分钱,以后也请给多一点吧,虽然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你说什么话!我们生你养你不用花钱吗?你以为就你辛苦啊?我们都做你的奴隶好了,供你上学给你买房买车,你连一声谢谢都没对我们说过!”乌爸爸勃然大怒,他睁圆了眼睛望向乌以沉,而乌以沉只低头嚼着饭菜。
计江淮吓了一跳,他慌乱地劝解道:“先、先吃饭吧……”说完,他举筷子夹了几块肉放到自己的碗里。
乌以沉嚼完了嘴里的饭菜,他抬头对上爸爸的眼睛,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这么恨我呢?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也没有给你添麻烦,我只需要活着你们就可以去找外公要钱,这么多年来你们不也没有对我说一声谢谢。”
乌以沉把肉和米饭搅拌在一起,深色的酱汁把雪白的米饭都染成肮脏的浅棕色。他继续说:“你们这么想我结婚生孩子是想把我的孩子也当做人质吧,我也算是翟家的独孙”
乌以沉把话止住了。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妈妈很可怜,外公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在妻子生下女儿也就是乌以沉的妈妈之后,他就想再要一个儿子,不料在战场上伤到了命根,永远失去了繁育后代的能力,但外公不但没有珍惜自己唯一的血脉,反而认为是女儿的阴气招来了祸患,于是把女儿养到十岁就送人了,一直到女儿意外怀上了孩子才相认。外公把续后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执意要孙子姓“翟”,而女儿既是报复又是趁机勒索,向外公索要天价的抚恤金,外公不肯给,这个孙子才得以随女婿的名字姓“乌”。外公为了保护和抚养这个有四分之一翟家血脉的孙子,他才对女儿伸出了金钱援助,但最近外公有续弦的意思,女儿担心遗产的分配出现差池,才拼命要自己的孩子也就是乌以沉,去结婚生子,无论乌以沉的孩子是男是女,只要抛给外公抚养,那么外公就不会有心思去续弦了。
乌以沉在父母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整个家庭伦理故事,他知道妈妈很可怜,外公很可怜,他那脾气暴躁的爸爸也很可怜,大家都是可怜虫,但大家同样都是罪人。外公把歧视和偏见施加给了女儿,女儿又把嫉妒和自私抛给自己的孩子,乌以沉在这冰冷的家庭中变得敏感而冷漠,即使长大后也没法理清人际关系。
在外人看来,乌以沉的生活是富裕而自由的,有车有房,有高收益的股份和投资,无所事事也不用去上班,没什么好忧愁的。
乌以沉也觉得没什么好惆怅的,不要想起那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也不要担负起延续后代的责任,他甚至想给所有人都扇一耳光,他就要搞同性恋,就要把所有精子都射进男人的屁股里,让那固执封建的外公气得暴毙,把他那控制欲强烈的父母逼得发疯。把所有人都拉进地狱里吧,一想到这些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他便感觉到无上的快感。
乌妈妈气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喊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们为你操心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你是翟家的独孙,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你外公七十多岁了,人都要不行了,你就不能去找个女人生个孩子了却他的心愿吗?你还在这里顶嘴,你有没有良心啊?!”
乌以沉冷笑一声,他把碗筷放下就回房了,计江淮还没吃够,但独留下来也不太好,于是也赶忙跟着乌以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