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以沉跟翟高武都是权力的受益者,他们的亲人都在政府里拥有一定的操纵权,官官相护使得翟家和乌家仿佛皇亲国戚,他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剥削他人得来的利益,在面对相同不公正的事情时,他们会更容易理解,也选择熟视无睹和纵容。毕竟反抗不公平也是在反抗他们习以为常的奢华生活,他们自小就高高在上,哪会在乎平民百姓的冤喊。

计江淮跟他争论道:“现在还有很多人还被困在冥塔里,他们都不是自愿做性奴的,他们是被绑架骗进来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幸运逃了出来!”

乌以沉问他:“所以呢,你要把他们全都救出来吗?然后呢?你不是说他们都是被家人抛弃的吗?他们都失忆了,精神也不正常,你一下子把他们都救出来,他们能接受外界那么多刺激吗?”

计江淮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帮他们啊!如果冥塔真的被推翻了,他们的家人会知道,医院和警察也会帮他们恢复正常的。现在我是在问你如果你掌握了别人的犯罪证据,你会交出去还是当做无事发生?”

乌以沉知道冥塔带给计江淮太多精神创伤,一触及冥塔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固执而激动,乌以沉软下声音哄他道:“我会交出去,让有罪的人得到惩罚,如果有人犯罪却不用承担后果,那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计江淮听不出这话里的真诚,他还想着把偷拍视频的事情告诉乌以沉,但现在看来乌以沉并不会帮他,乌以沉不会成为他的后盾。

乌以沉坐到计江淮身边,他想到计江淮肯定是拍下卓家兄弟对陈维行使暴力的证据了,陈维的苦难勾起了江淮的不好回忆,江淮才会如此敏感和不安,他将自己的痛苦根源归于冥塔,只要冥塔被推翻了,计江淮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心。

乌以沉的嘴唇落在计江淮的脸颊上,计江淮没有回避乌以沉的亲吻,他的眼睛垂了下来。

视频还留在他的手机里,他需要找一个比乌以沉更勇敢、比翟高武更可靠的人,但他除了乌以沉和翟高武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了。发给新闻媒体或许有用,但跟卓业对抗的代价太高了,卓清晨之前处理过跟陈维有关的八卦报道,可能在这段视频发布出去之前就被卓业的公关公司截停了,而且这份视频本身就是不正当的,计江淮擅自闯入别人家的房子,又偷拍了别人的隐私视频,以卓清晨的势力,他很快就能知道是计江淮干的,而这份视频也会被扭曲成他们的情趣生活,甚至能倒打计江淮一耙,告计江淮侵犯隐私权和诽谤名誉罪。

风险太大了。计江淮感到极度失望,即使他有陈维被强奸的证据,也无法给陈维带来任何希望。计江淮知道渡州的警察是什么调性,冥塔和性奴在渡州这座城市里存在了八年,却依旧平安无事,甚至越来越嚣张。

这份视频要么被删除,要么成为惹怒卓清晨的导火索。

“呀,怎么哭了……”乌以沉慌张地拿来纸巾,计江淮突然鼻子一红,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乌以沉完全不清楚计江淮怎么了,他反思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语气也尽量平缓了,应该没什么说错的地方。

计江淮拒绝了纸巾,他用手背擦着眼泪,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努力和自救都是无用功,即使乌以沉不是自愿进入冥塔的,乌以沉和翟高武始终是冥塔的受益者,没有人会因为心疼机器而推翻整座乐园。计江淮明白一直在他心里摇摇欲坠的东西是什么了,他没法完全相信乌以沉,乌以沉所表现出来的温柔都是演戏,是乌以沉给自己塑造的人设。

跟心疼陈维落水的卓清晨一样,卓清晨在人前将自己塑造成温柔体贴的样子,当他厌烦时又会毫不犹豫地挥出巴掌。

哪天乌以沉也演腻了,他也会露出跟卓清晨一样的嘴脸,计江淮需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察觉出来。

计江淮擦掉了自己的眼泪,他说:“我没事,我只是想到陈维好可怜,他跟我以前一样,我以前跟左丘章一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这么对我,他时不时会打我,还会骂我。”

乌以沉抱紧了江淮,他赶紧安慰道:“没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