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虽美，就是让人觉得不真切，害怕她随时会消失不见。

此刻，我倒是意外有些共情陛下的感受。

明明近在咫尺，却令人患得患失。

这滋味有些难捱。

不过，陛下甘之如饴的样子。

我放轻脚步，不小心踩到枯枝，贵妃循声看去，见我面色不好，她微挑眉，关心道：“双喜，谁惹你不高兴了？”

约莫整个后宫，也只有贵妃会关系一个下人的心情。

我摇头，闷闷道：“没有。”

贵妃拆穿，“你在说谎。”

我走近，讨饶，“奴婢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这是大忌。”

贵妃招手，侧耳：“你只在我耳边说，这便是你我之间的悄悄话，不犯忌。”

微风拂过，她发髻簪带的火彩流苏闪烁光华，映衬她肌肤如玉。

我一时有点呆住，愣愣凑过去，将方才所听的内容尽数告知贵妃。

贵妃没生气，抬手捂唇，眉心微皱。

我担忧：“娘娘身体不舒服？”

贵妃缓了神色，摇头，淡淡道：“没有，我就是……”

犯恶心。

她没说完，转身进了殿。

我有些一头雾水，贵妃忽而道：“许久没听你说相声了，双喜，今日晴光正好，你说一段给我听吧。”

我于是将疑惑抛之脑后。

入殿，站在贵妃榻边，绘声绘色与她描述奇闻段子。

贵妃听得很认真，头枕着手臂，不一会睡着了。

陛下过来，瞧见这一幕，摆摆手叫我下去，正要抱贵妃上榻。

贵妃睁开眸，迷蒙唤：“阿染。”

“孤在这。”

陛下声音轻柔。

贵妃朝陛下轻轻一笑。

陛下闪过惊喜之色，这是出月子以来，贵妃头一次冲他展颜。

“双喜的相声说的很好。”

她夸我。

我喜不自胜。

陛下道：“孤赏她千金，好不好？”

贵妃颔首，“很好啊。”

她如此柔顺，几乎叫陛下欣喜若狂。

陛下放人落榻，俯身去亲吻她。

贵妃竟没有躲。

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陛下得偿所愿。

夜里，我候在殿外守夜，听闻二人床头私语。

女真来犯边境，陛下不日将要出征，本来他身为帝王，派将领去就是了。

可偏偏那女真族的首领与他有杀母之仇。

陛下无法不去替母亲讨个公道。

可是，他又放心不下贵妃。

他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鱼肠刀，递给贵妃。

“这是孤从国库里找出来的，送你防身。”

贵妃接过，指腹摸过刀鞘镶嵌的宝石，纵使外行，也看出这把鱼肠刀名贵连城。

“好。”

贵妃欣然接受。

她正需要一个趁手的武器。

“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