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一口气，四肢绵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你还是认命吧，皇后，苦楝果的香味可以麻痹人的躯壳，我耐着性子与你废话这么多，你早已将香气吸进腹脏。”

“倒是本宫小瞧你了，你竟有如此手段。”

贵妃微微一笑，抽出鱼肠刀，再扎进去，鲜血喷涌，溅在她白皙的脸颊，血水挂在睫毛，顺她眨眼的动作滴答砸落，纯稚面容无端端多了两分狠绝的妖艳。

皇后无力挣扎，费劲气力，勉强拉动床幔悬挂的铃铛。

“叮铃铃”

声音清脆。

贴身宫女推开我，鱼贯而入。

而后，齐刷刷站住，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我心一跳，跑进去看，正对上贵妃侧头看来的视线。

她神情镇定，眉梢缭绕悦色，冲我绽开一抹甜美的微笑。

“双喜，你看，我替行香报仇了。”

该说她心机还是单纯？

想复仇，多的是阴私法子，偏偏她用了最极端的一种。

她手摊开，将沾染血液的鱼肠刀横着给我看，皇后涣散的眸子转动，盯着刀鞘镶嵌的宝石，胸膛震动，蓦然笑了，笑声凄厉又含恨。

“潘染。你负我！你负我！”

头一歪，断绝气息，死不瞑目。

贵妃松手，鱼肠刀当啷落地。

贴身宫女神情怔忪，“陛下好狠的心肠，竟将皇后赠的陪嫁信物转送贵妃，如今，皇后丧命于此……”

贵妃施施然起身，踱步而出。

没有人敢拦她。

我害怕出事，忙跟随她。

在甬道上，遇到疾步行来的陆父。

贵妃繁复华丽的宫裙沾血，所到之处，众人侧目，面有异色，我一瞪他们，他们连忙跪下行礼。

“妖女，你身为宫妃，竟敢趁陛下出征之际，对一国之后不利！”

陆父丝毫没给贵妃面子，劈头盖脸一顿骂，待看清贵妃样子，神情有片刻的诧异，环顾一圈，宫人尽皆回避他视线。

陆父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越过贵妃，赶往椒房殿。

不一会，听闻里头传来男人悲痛欲绝的唉呼声：“湘君！”

我怕陆父出来找贵妃算账，忙令御林军围拢椒房殿，若陆父有异动，无需多言，即刻缉拿。

我正头疼该如此将此事瞒天过海，贵妃拉我的手，撒娇的口吻。

“我想吃红糖肚脐饼。”

这是山东的小食。

贵妃爱吃，我学会做。

怎料她这时提出要求，我心乱，“娘娘……”

贵妃道：“饿，我饿。”

我没辙，只好应承：“回了昭阳殿，奴婢就给娘娘做。”

贵妃这下子满意了，开怀一笑，宽慰道：“有阿染在，就算皇后死了，我也不会怎样的。”

这……怎么可能？

弑一国之母，这个罪名，远比贵妃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

但我不敢加剧贵妃担忧，点头，“对，有陛下在，保娘娘无碍。”

第0011章 第11章 结局

回了昭阳殿，我叫名宫女陪我去小厨房做饼子，另外派四名宫女伺候贵妃沐浴，换下脏衣。

杀了人，贵妃从始至终很淡定。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替她擦发。

殿内熏香缭绕，一派怡然。

外头却已然闹翻天。

但是，有大太监派人守卫昭阳殿，谁都闯不进来。

我第一时间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给陛下。

只希望陛下能赶快回来。

稍息，红糖肚脐饼做好了，我送去给贵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