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停下轻拍他后背的手,而是改为摩挲那张比常人更加瘦弱的后脊。
他回想起那天,看着满脸是血的哥哥被抬到担架上,看到纤长眼睫如同停歇的鸦翅,长久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驻足。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了无生机的钟时意,因为有过类似的痛苦,所以他的应激反应相当严重,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来势凶猛。
是他非要把人带回去的,如果放任哥哥待在那个小县城里,那么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自责、愧疚、痛苦、绝望,说不清哪种情绪更多些,抑或它们全部都在,拉升到了人类所不能承受的阈值。
钟时瑀忍了下来,因为他是哥哥唯一的亲人,因为无知无觉的哥哥需要他。
但他们是一体双生的同胞,缺了谁都不能独自活命。
几乎是钟时意被推进手术室的同时,他的心里产生了那个念头如果哥哥活不成,那他也就要跟着一起去死。
但这一次,从未得到上天眷顾的他们,第一次受到垂怜。
钟时意平安无事。
伤在颅内,但因为送医及时,大部分的淤血都被清除,24小时后,人就顺利醒了过来。
当时钟时瑀被医生强行要求回自己的病房休息,由于哥哥的身体缓和了冲击,钟时瑀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但还是要多卧床恢复。
只在床上躺了五分钟,钟时瑀就听到敞开的病房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秘书进来报告说钟时意醒了。
他几乎是冲到了隔壁的病房,却发现大大小小的生命体征检测设备中间,那张浅蓝色的病床上,哥哥惨白着脸盯着他看,然后再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