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钰钰张了张唇,还是在他身影离开洞府前一刻才似攒了偌大的勇气,绣口微启问道:“……外界如何了?”

菩提树知她言辞闪烁中未尽之语,他背对着钰钰,视线低垂轻扫过腰间的玉佩,踌躇着应她:“无事。”

虽是短短二字,钰钰反是松了口气。

结界中双修的那些时日足够她想起了前尘往事,她深知自己同燕承宇并非是菩提树为了哄骗她所编撰的那些个虚言。只她一时接受不住,下意识地说了谎话。

燕承宇眸中的神伤不似作伪,他挣扎又情深的眼神久久刻在她脑海中。他骗了她,又爱上了她,兜兜转转不过是因果轮回。

钰钰伸手触及心口,那处莫名跳地欢快,好似擂鼓。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晓得燕承宇爱上自己后,并未有话本上所说得那般雀跃。她的心神好似在凡间,在那片草原上同他虚假的爱意轰轰烈烈后便殆尽了。

她现下只想着同燕承宇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便不算是负了这纠缠的因果。因果缠得愈深,这之中的纠葛就愈数不清理不尽。

钰钰阖眸躺在榻上,神识不觉飘远。菩提树偷觑了眼,见她神色无常才又提步离开洞府。腰间环佩的玉石行动间好似发出一声清脆的相撞声,隐有黑雾极快地掠过。

0077 77.剖心之事(2000+)

吱呀一声,洞府似是被推开一条缝隙。有脚步声徐徐渐进,钰钰猝然惊醒,忙坐起身来。她机敏地以手掐诀,身形极快地撤到床榻后的一处暗门中。

钰钰屏气偏头望去,却是见了个手捧着书卷的老者。蓄着花白的胡须,眉目间隐有急色地唤道,“仙子莫怕,小仙乃是司命,此番冒昧来访多有得罪,还望仙子见谅。”

钰钰掐着诀,灵力幻作一只纸鹤悄然自暗门后向外飞去。司命捧着命卷,略略整理了仪容又道:“仙子扮作凡间公主与珩宇神君历劫之身成婚前日,小仙曾贸贸然入了仙子梦中,不知仙子可还记得小仙?”

静默许久,司命见钰钰仍是不出面。只好虚抹了抹额间的汗接着道:“那时小仙曾言,仙子渡劫之时,无故丢失的半颗妖丹,阴差阳错下被神君吞入,这便成了仙子与神君的因。”

“常言道有因必有果,仙子既是神君的因,便也是他的果。神君下凡历劫之前云鹤神君曾寻过小仙,为其卜算。虽说小仙托大掌了这天地间的命数,然珩宇神君是父神之子,与天齐寿。小仙怎敢为其历劫之身谱命?”

司命边说边将手中的卷轴铺向虚空,卷轴依托着司命的灵力自中间延展开来。俄而素白的卷轴上,凭空荡开一层波澜。下一瞬钰钰便见那卷轴中浮现出一个身姿颀长,样貌俊朗,素衫长袍飘然欲仙的身影。

她再是熟悉不过。

只他眉眼间冷若冰霜,一身藐视凡尘、众生与之何干的脱俗气质,骇得人下意识地低垂着眸不敢再瞧上一眼。

画卷上的燕承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身后之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也不知他可曾听入了耳。不过须臾,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画卷中。

卷轴轻擦过一页,钰钰倏地睁圆了狐眼。那上面所绘之人分明就是那时渡劫的她,她依稀记得这劫雷落得猝不及防。

她心中方与这天地间缔结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联系,还未来得及同菩提树交代上几句也不曾准备些物什,这雷劫便一道接着一道劈下。

她急得乱窜,本能地躲着雷劫。菩提树见此只得在慌忙间为她作了结界护法,还宽慰她道许是因为她乃这涂山一脉仅存的九尾狐族,这雷劫才会如此的与众不同。

钰钰年少轻狂,应了菩提树的宽慰。她自诩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九尾狐,涂山的霸王,如何能堕了颜面,教一众小弟看她笑话。因而便硬着头皮,倔强地对上了雷劫。

一身柔软的狐狸皮毛都快教那该死的雷劈的外焦里嫩,她泪眼汪汪地睁着狐眼,举着狐爪跟那未开智的野猴一般上蹿下跳。浑然不知雷劫落了几道,又还剩几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