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来,连喘好几口气。

官家亦叹气:“算了,先?别讲,好好休息,来日方长。”

柳湛却执拗摇头:“不行,这句话儿臣必须讲,皇后娘娘虽然犯下大错,但她到?底是儿臣亲母,还望父皇对她网开一面……”

官家垂眼,分瞥左右,继而屏退内侍,殿门关闭,才讲:“好了别装了!”

柳湛依旧白脸白唇,是真中二毒,虚弱不堪,但眼神却比方才人前沉静,内里不见丝毫情意:“她始终以为儿臣和凌传道是一母同胞,挑拨儿臣去扬州,就是想看手足相残的笑话。”

“去扬州那?日儿臣已有预感,传道之后,下一个刀下亡魂就是儿臣。”

官家不语。

“她不会容忍那?个女人的儿子活在世上。”柳湛沉眸,顿了顿,冷冷续道:“她恨那?个女人,也恨你,父皇。”

官家沉吟,兔死狐悲的道理?怎会不懂?

柳湛一番说辞自然会考虑,但令他下决心的却是皇后说吃鹅掌菜。那?日她明明不在场,看来她已监视他许久,这是官家忌讳,真触逆鳞。

官家拧眉:“朕会废了她。”

*

虽被关在屋内,但萍萍和夕照仍要过年、守岁。夕照执钳添炭,萍萍无?奈:“别再加啦,已经够暖和了,再烧要晕过去了。”

夕照笑道:“除夕就是要热乎啊。”

“快透不过气啦!”

吱呀门开,萍萍和夕照一齐望去,深夜里,一众宫人拥簇着尚寝站在门口。

萍萍夕照都站起来行礼,尚寝摆摆手,催促:“别讲虚礼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服侍殿下。”

萍萍和夕照穿袍带幞头,萍萍总觉不安,路上忍不住问:“尚宫,殿下那?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尚寝快步前赶:“殿下中毒,呕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