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子?将册子?拿到身前,苦笑:“姚大家来听我的课,要献丑了。”

姚书云是因为萍萍和夕照都报了名,才跟着来,摆手道:“我不是什么大家,你就正常讲,我也想?学。”

金娘子?应好,待姚书云坐定就开始授业,讲的是《女诫》,金娘子?道:“去年?我们讲了卑弱第一和夫妇第二,今年?开春,续讲敬慎第三。其?实这章和卑弱第一差不多,也须谨记男尊女卑,生男和生女是不一样,‘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生男如狼,犹恐其?尫;生女如鼠,犹恐其?虎。’男子?应当如狼,不能羸弱,女子?应当像老鼠,如果像老虎那样就不对了……”

台上?,金娘子?滔滔不绝,台下有如夕照,认真听记,有如旁人渐渐打盹,还有如姚书云,《女诫》始终没翻开,面上?如常,心中?却道:那俩吹得多好多好,结果没什么好听的,再?不来了

萍萍的眉头?不自觉蹙了好几下。她发现自己脑子?里总能冒出许多书,但好像从来没有读过《女诫》,隐隐不大赞同。

“娘……”她情?不自禁呢喃一声。

同桌夕照听见?:“怎么突然喊娘?”

萍萍深蹙眉头?,心内迷茫:“我也不知道,不自觉就喊了……”

一个时辰课上?到最末,金娘子?说起?这头?一节课算试听,就像集市上?买果可以先试吃一块,觉得不合适可以换改。

萍萍听到这弯了下唇,这规定挺体恤人的。

“这是故太后定下的规矩。”夕照悄悄告诉萍萍。

课毕,有四、五人留下来想?换,萍萍也排在队伍中?。轮到她时,金娘子?微笑:“我看你后半段心不在焉,就知道你想?换。”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莫名喊了声娘后一直忐忑……唉,其?实还是怠慢了金娘子?。

萍萍没有狡辩,低头?赔礼:“对不起?。”

金娘子?依旧微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课的确没有意思,我若来听课,也不想?听这些,”她递给萍萍一本列着其?它日期和授业内容的册子?,“你可以试试六艺里面的乐或者数。”

萍萍逐页翻过,到七弦琴课那一页,她看是戊日申时二刻授课,申时不用?铺床,戊日在丁日后,还没开始,她也不会比别人少一次课。

萍萍开口:“我想?学琴。”

金娘子?笑看向那一页:“仙韶院朱司乐的课,值得一学。”她帮萍萍更改了报名,“戊日在丁日后面,正好。”

“多谢司籍!”

事毕,夕照还想?留下来和金娘子?再?多说会话。萍萍和姚书云就先告辞,二人往东宫走,路上?过了一个水磨的半月门,前面苍松碧梧,竹影萧疏,迎面走来背着药箱的韩太医。

“韩太医!”萍萍招手。

韩太医不紧不慢走近,拧着双眉;似乎不大记得萍萍了,萍萍忙和他?说解毒的事,韩太医恍然大悟:“哦,是你,现在好些了吗?”

“感觉全好了,还要多谢太医。”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韩太医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萍萍看他?背着药箱,恐怕是要去给哪位贵人诊治,忙让路不敢耽误。韩太医才刚走,姚书云就惊呼:“完了!”

“什么完了?”萍萍跟着紧张。

姚书云摸袖袋:“我有块玉佩落司教司了。”

“我陪你去拿。”

“不用?。”姚书云推了下萍萍,“我自己去拿,你先回去。”

姚书云说着快步折返,萍萍只好道:“那你自己一个人多加小?心!”

“晓得了,快回去吧!”姚书云回话,却没回头?。

萍萍一个人回去,照来时的路走,要途径好几座八角飞檐凉亭。其?中?有一座萍萍还没走近,就听见?亭内聒噪,叽叽喳喳。亭尖正对太阳,萍萍眺望时光照刺眼,手搭凉棚亭子?里围了一圈人,瞧不清在做什么,但这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