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盯着星空出神。
柳湛随她?目光眺了?眼星空,又瞥萍萍,然后视线就再没从她?脸上移开。
“萍萍。”他温柔地唤。
萍萍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侧首:“殿下唤我有事?”
“无?事,就是想喊你。”
萍萍闻言对着柳湛羞赦一笑,又重新仰望星辰。
良久,柳湛又唤:“萍萍。”
萍萍以为?他仍喊着玩,没有回应,只对着星星勾唇眨眼,柳湛再唤一声?,她?转头?看来?,柳湛笑睇着追忆:“我突然想起?上金山寺那回,路上你配合我,捉弄番僧。你身体僵直,只露眼白,把那群人吓的。”
“我不仅仅只翻白眼好?不好??”萍萍也记得清楚,“我那会还用腹语装法王,我觉得那是真正唬住他们的大招。”
柳湛点下巴:“好?好?好?,是大招。”
“本来?就是,你会腹语吗?”
柳湛正好?点到头?垂下,不动,只挑眼:“不会,你教我?”
“讲话?下肚中?咽,”萍萍比划着教他,“唇齿不动,试试用舌头?发?声??不对”她?上手拍柳湛腹部,“肚子用力!下丹田气过腹腔,胸口,再到喉舌,头?颅,感觉一起?在说话?。”
她?教了?刻把钟,柳湛却似乎没学会,最后垂首叹气:“算了?,我这辈子恐怕学不会了?。”
“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呀?”萍萍袅袅接话?。柳湛眸中?晦暗一闪而过,复还明眸,剪水含情,缓缓望向萍萍脑后。
她?疑惑,扭头?,好?像看见亮光一闪而过,于是追着在转首。
柳湛道:“别动。”
说晚了?,萍萍还是晃了?脑袋,两只受惊的萤虫从后绕到前来?,萍萍眸中?一喜,抬手去托它们,柳湛笑道:“它们将你头?上月钗当同伴了?。”
他说着缓缓凑近,萍萍一扭头?就擦上了?他的唇。见他闭眼,她?也跟着闭上眼睛。
柳湛已经娴熟,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先只唇贴唇,接着抬手托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再抵近些,吻也稍微加重,舌尖微探,脑袋随时随这个缠绵的吻调整,始终保持着紧密和贴切。
吻完之?后,他没有即刻抱她?入殿,而是抬起?下巴,再去吻她?眉心,用唇一顺描摹她?的淡眉,到眉梢辗转流连。
萤虫在近处飞舞,星河在远方闪烁。
是夜,从云宫的床榻远不及东宫寝殿宽大,窄小一方,还经年失修,吱吱呀呀地摇。柳湛青丝散垂,时不时在他眼前毫无?章法地晃,底下的被单早成一池揉皱的春水,人似一汪水里共生的两根蔓藤,缠缠绕绕,小腿挂着,腰肢摇晃。一个零零散散不成句子,另一个犹似玉兔捣月声?。
最后那会萍萍睁眼看了?柳湛,白面滚汗,颊泛浅红如三月桃花瓣,锁骨和胛骨皆凸着,上有红痕。
她?对这一画面格外记得深,半夜又想到,醒了?,她?这半边被褥捂得热乎,顺手摸那边,却被凉如水,空的,柳湛不在床.上。
等下回柳湛沐浴的时候,萍萍就借着翻地的由头?,去看了?那口被封的井。
她?推不动,就只能?记下来?石头?第三道褶挨着井口,就跟以前记铺床枕头?对帐钩一样。
萍萍观察了?一个秋天,那石头?的位置都?没动过。
于是日子还照常过,从云宫夏天凉快,到冬天就惨了?,阴嗖嗖,没地龙没炭,殿里的窗户竟还透风。萍萍用米浆做浆糊封住窗缝,柳湛再挪柜子堵住,才稍微好?些。
萍萍右手拇指先开始是起?水泡,痒得她?忍不住挠了?一回,就破溃一直不好?,成了?紫红一大块裂口。柳湛一牵手就发?现了?,抓起?来?看。萍萍皱着眉道:“应该是冻疮,好?几年没长?了?。”
上回生冻疮还是从西宁回来?那一年。
“以后都?我洗衣裳吧,我手好?的。”
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