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靠,微垂眼皮,其?实他不仅不想听禀灾情,私心亦不愿见柳湛成亲,延绵子嗣。

命数皆道官家去年有坎,若能?挺过寿至百年,若不能?便折在这一年。官家忧心忡忡,尤其?中元节太?后?突然附身托梦,吓得他之后?数月都举头畏触,摇足恐堕,惊恐万分?,直至年关。

年一过,立了春,官家心境就?不同了,不再畏惧,胆逐月大,甚至生出盛年时的雄心壮志,要再多生几个龙子,再加上八、九大王,二十年后?从中选出最称心如意的储君。

官家明知柳湛不愿,还催促他成婚,不过是做做样子,这样久不立太?子妃,百官参的就?是太?子,而非天子。

众口?铄金,将来也好因这由头再废柳湛。

官家如呷茶般呷了下唇,忍住,挺直背,不喊痛。

他足底的疮口?已?经越来越大,蔓过脚踝,还有向上烂的趋势。

不仅晚上无法入睡,白日行走亦愈发艰难。

就?因为这,不得不用柳湛。

官家想到这,心中一恨。

官家待足痛缓解了些,才启唇吩咐:“娑罗奴,今年的郊祀你代朕去吧。”

柳湛抬起双臂,立直上身,再匍匐下拜:“儿臣遵旨”

他早收到尚寝局线人报回,官家如今无论就?寝还是临幸,已?俱不褪袜,想来那脚烂得不能?见人,快不能?行走了吧?

所以去南郊祭祀这类不能?全程乘舆的事,都差遣柳湛跑腿。

但秋九月的演武大阅,明明也要携百官登台,官家却只?字不提,准备强撑病腿,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