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呀。”少女抬起头?终于?看向柳湛,漾起唇角,眉眼弯弯,“我娘忙,她?要待会散值了才能来?找我。”

她?的声音真好听,柳湛听声望笑,片刻呆怔,而后才悠悠思忖:散值……她?娘是女官?

“萍萍!”

远方呼唤,少女扭头?望去,应了一声飞奔离去,连辞别的招呼都没同柳湛打。

柳湛慢了一霎,才随她?身影移动目光,远远眺见和少女说话的是崔舍人,然后一同上了马车。

柳湛久久目送马车,话在唇齿间默碾:原来?是她?。

他?不由自主笑出一声。

“陛下乐什么?”内侍多嘴。

柳湛垂首又抬头?:“没什么,回去吧。”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莲花灯在汴河里转呀转,波光粼粼,朦胧又恍惚,他?和萍萍竟也浸在水中,起起伏伏,她?对着他?笑了又笑……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五感皆是从未体会过的快乐……

早上醒来?,被褥上一片浸湿,仿佛昨日真泡在汴河里。

柳湛还在恍惚,内侍和司寝司收拾的宫人已俱脸红,那与柳湛最亲近的老内侍恭贺:“陛下,您长大了。”

柳湛不解,他?读不懂内侍的笑:“什么意思?”

内侍眯眼,凑近柳湛耳边,袖掩口详细告知?。

*

五年后。

吾家有女初长成,萍萍转眼十七岁。

这半个月太后娘娘去皇陵祭祖,崔宝徽亲随,留下萍萍和香兰,还有一班仆从居于?崔府中。

萍萍年岁渐长,开始在贵女间走动,但不多大家虽然面上不说,但关起门来?,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世?家介意她?的出身。

这一日她?刚赴完一场春日宴回崔府。每回都是家里仆从买酥油鲍螺带回去,这趟顺路亲购一盒,正坐车上,忽听帘外车夫高呼:“快闪开,快闪开!”

萍萍挑帘,一只受惊的五花马正迎面冲来?。那马比她?们的马高出一个头?,两侧全是行人,车夫不好避让,车厢被惊马撞了一下,瞬间□□,萍萍也跟着歪斜,贴上厢壁,她?以为自己要坠地,舍了手里那酥鲍盒护住脑袋,忽然瞥见道身影一闪而过,快过流星,朝着她?们车厢踢了一脚。

车厢歪两歪,萍萍也跟着晃,接着两轮落地,车厢被这一脚扶正。

萍萍感觉顶上一重,是那人踩着马车车顶跃过,落于?惊马马背。

五花马数声嘶鸣。

萍萍赶紧下车,瞥见那制服惊马,出手相助之?人竟是位着鸦青圆领袍的少年,系同款发带,面庞稚嫩,不会超过二十。

就在她?赶这几步路时,少年已翻身下马,将五花马归还马主人。

围观百姓响起一阵喝彩声,马主人更是忙不迭道谢,萍萍也不能落后,上前就拜:“小女崔萍,谢过恩公出手相救!”

那少年已因马主人的道谢和众人喝彩脸红,萍萍再一拜,他?脸上红过熟透的虾蟹:“崔娘子请起,些小之?事,何足挂齿!”

萍萍抬首冲少年一笑,少年迟滞一霎,而后垂首,后退一步。

萍萍被这生疏弄得一愣,少顷,才重泛笑意:“恩公救我等性命,怎能说是些小事。”

少年垂着脑袋不语。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家住何方?”眼下萍萍手里没贺礼,她?想问清楚,等娘回来?,一同登门道谢。

少年的声音低得她?差点听不清:“在下姓蒋,双名望回,就住城里。”

萍萍正默默记下,听见蒋望回又道:“对不住,踢翻了崔娘子的酥鲍,我赔给你。”

萍萍扭头?瞧地上,才发现他?盯的地面上,是她?方才放手的那盒酥鲍,盒中仅剩两枚,余下全泼出来?,落地上沾满灰。

萍萍赶紧解释:“这个在恩公脚踢之?前,我就自己丢掉了,同恩公无关。”她?笑了笑,“而且张记的酥鲍离这不远,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