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跑过去后的走廊,每一只石像鬼、每一个盔甲都跳下基座,手持武器,已做好战斗准备。
就连梦幻的花窗都染上了血色,遮蔽阳光,亮丽鲜艳的人物或小兽都化成厉鬼和凶兽,猛击玻璃,怒吼尖啸,想要震慑敌人。
当一个巴斯克维尔遇到危险时,整座城堡都会保护她。
可安雅知道,它们不可能打败入侵者。
城堡的防护能力,全依仗施咒者的魔力,她没有魔力,纯靠巴斯克维尔的血液,强行唤醒它们的运转咒式。
它们没有额外的魔力来源,只能发挥出最基础的能力。
石像鬼就只是一堆石头,盔甲就只是动作不灵活的假人,马宏一轰就能把它们击垮。
所以,她得跑快一点。
得快一点跑到校长室。
身上的白衬衫被鲜血和红酒染成了殷红色,滴滴答答落在地板,像一朵朵鲜艳的花在她脚下绽放。
身后是混作一团的声响,花窗人物在刮玻璃、巫师在恶毒念咒、刀剑敲击、石头碎裂,越追越近,一声比一声大。
终于见到校长室的双扇黄铜大门,半层楼高、拿着战斧的人马盔甲守卫两侧。
安雅还没靠近,就大声嘶吼出通关密语:
“?rl?gin ? hylla ? sterka!”(命运眷顾强者)
厚重的黄铜门震动,缓缓拉开,才刚拉开一道门缝,安雅就侧身窜了进去。
两边的人马盔甲已刨起强壮的后蹄,跃下基座,高举战斧,准备迎敌。
当听到黄铜门重重关上,安雅才瘫软在地板,嚎啕大哭。
太疼,太可怕了。
片刻后,安雅强迫自己收起眼泪,捂住刀柄去翻箱倒柜,幸好找到了一瓶能治愈她伤口的魔药。
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已没有太多时间留给她犹豫。
安雅拔出魔药瓶的木塞,对着镜子深呼吸几口,咬紧牙关,握住肩膀上的刀柄,一鼓作气地拔出。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却还是能清晰听到刀刃划过血肉的声音。
刀刃一被拔出,原本被堵住的鲜血喷涌而出,安雅咬住舌头,逼自己别晕倒,赶紧将魔药全洒到伤口。
液体一碰触伤口就冒出白烟,触目惊心的伤口转瞬愈合,只留下衣服上的破洞。
安雅虚脱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痛觉还残存在她的神经里,额头和背部都是冷汗,发髻已经松散,混着血和汗半坠在肩颈,斑斑血迹的衣服黏在身上。
幸好,痛觉也刺激起脑袋,让她能保持清醒。
人马盔甲比其他守卫者强大,但也只是多坚持了一会儿,门外就轰隆传来金属的瓦解崩落。
黄铜大门猛烈震动,转瞬间就被轰开,漫起一阵硝烟尘雾。
“哒哒,我的大小姐在哪里呢?”
男人像条豺狼漫步而入,他不紧不慢地环视空荡荡的室内,享受着追杀猎物的过程。
黄铜大门在他身后缓缓移开,露出门后的恶犬雕像时,森冷的寒光在烟雾中划过。
爬上雕像的安雅,一见到马宏踏进攻击范围,立刻就扑上他的后背,举起匕首就往他的咽喉接连猛刺。
鲜血四溅,马宏吃痛着往后捉住安雅的衣服,把她甩到地板去。
安雅被摔得头晕眼花,脊椎骨像要断裂一样疼,她本能地挣扎想坐起身,马宏重重坐在她的腹部,双手扼住她的喉咙,后脑又敲回地板,咚的一声猛响。
“真是一场刺激的打猎。”
马宏的脖子被捅得血肉模糊,他却笑得猖狂,说话时嘴里也在吐着血丝,全滴到安雅的身上。
“大家都说我恨哑炮,我觉得他们都误解我了,我不恨哑炮,我爱死那些女孩了,杀掉她们的滋味比做爱还爽。”
“我会把她们放进家族庄园里,她们像小动物一样到处乱跑,躲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还会哭着祈求诸神,我把她们找出来杀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