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像惊醒一样赶紧坐直。
她斜眼地往大床瞥去,半透的帷幔里,床上的那个人毫无动静,刚刚的声音仿佛只是幻觉。
安静的房里,只有她震动的心跳声。
她开始怀疑把两个男人收容在一个房间里,是件错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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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感冒很累想睡了,结果手多点开龙家第六集,被剧情雷到脑壳疼,根本睡不下,干脆起来修文更新。
0135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剥鳞
后来的事实证明,把两个病人放在一个房里,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至少安雅不需要捧着药瓶,急匆匆奔波在楼上楼下。在照顾一个人时,另一个人出了什么状况,她都能及时察觉。睡觉时也不用纠结今晚要顾在谁的床边,就窝在两个床铺间的沙发上,到了谁的换药时间就起身,换好药后另一个人也该翻身了。
两个男人的身体都很重,尤其是阿克塞斯,幸好几年前照顾过父亲时,安雅学过如何用巧劲移动病人的身体,现在再经历一次,也是轻车熟路。
现在是晚上的时间了,厚重的窗帘挨得紧紧的,一丝阳光也穿透不了,她看了看时钟,还能躺回沙发再眯一个小时。
照顾两个病人是件很劳累的事情,也多亏于此,安雅不曾在这个永昼里失眠,就算躺在逼仄的沙发上,也睡得很沉。
阿克塞斯退高烧后,安雅开始帮他刮鳞片,从胸前刮到后背。
在阿克塞斯不自觉的呼吸间,附着强健肌肉上的灰鳞已微微崩裂,刮起来没费多少力气,安雅跪在床边,捏着特制的小铲子,还是刮得小心谨慎。
灰鳞刮下后的新生皮肤粉嫩薄弱,还得再敷上一层透明冰凉的药膏。
格温那时说药膏能起到保护作用后,还朝她挤眉弄眼,带着笑意说还能养颜美容,皮肤会比之前更光滑细腻。
安雅耳根泛红,低头缠绷带,假装没听到,只是手指上的绷带越缠越乱。
她想着阿克塞斯都四十岁的老男人了,比起皮肤光滑,她更希望他快点醒来。
刮脸部时,安雅更加小心,她改坐在床头,艰难地将阿克塞斯的上身抬起,靠在自己的胸前。
连小铲子都不敢用了,安雅顾不上恶心,就用自己的指腹一点一点、慢慢推开鳞片,在抠眼皮或鼻子时,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弄破薄弱的皮肤。
近看了才发现他鳞化的那只眼皮,就连睫毛也变脆了,只能全拔了。
“没关系,我有睫毛生长液,等下就给你敷上。”安雅边小心摘睫毛,边自言自语,像哄小孩一样,安慰根本听不到她说话的丈夫。
安雅在阿克塞斯的耳朵上花了最多时间,每一个曲折的缝隙都鳞化了,她只能一边刮一边吹气,还得注意别让碎屑跑进耳道理。
她的整张脸靠得怀中人很近,鼻息吹得男人残存的半边浅色睫毛一颤一颤的。
终于剥好龙鳞的耳朵,粉嫩粉嫩的,安雅忍不住揉搓起他的耳垂,发现自己的嘴唇几乎是贴在男人的鼻尖。
他是典型的鹰钩鼻,曲线高挺,鼻尖下坠,她刚好就悬在那钩子似的鼻尖上。
湖蓝色眼珠都是阿克塞斯睡容的倒影。
当这副肉体的温度和触感,再度穿透几层衣物,着落在她的皮肤时,安雅突然觉得这才是她熟悉的阿克塞斯。
刚刚那个覆满坚硬灰鳞、像要回归为高高在上的、冰冷的、无机质神像的身躯,不是她的丈夫。
就连他吐出来的鼻息也终于变热,吹拂过她脸上的绒毛,层层叠叠、绵绵密密,像麦田的热风又再缠上稻草人。
情不自禁,安雅亲吻了他的鼻尖。
那是她觉得阿克塞斯最好看的地方。
那一瞬间,安雅感受到肩颈的呼吸有一瞬的错乱。
她低头去看,发现阿克塞斯张开了眼,蓝眸涣散,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醒来了。
“阿克塞斯,阿克塞斯?”安雅惊喜,边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