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边轻声唤,“你看得到我吗?”
在她出声后,他的瞳孔还是没聚焦,下巴微微抬起,试图在寻找什么,大手伸向安雅的后脑胡乱地摸。
当安雅意识到他是在确定她后脑的伤口时,他已经收回手,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埋在她的颈窝再度睡去。
安雅有些失落。她怎么就忘了呢,她是哑炮,她的吻没有魔力。
褪去鳞片的阿克塞斯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
此刻的他,像是她亲手剥开蛋壳、还沾着羊水的小婴儿,肌肤泛着柔软的粉嫩,在她怀里沉睡。
这般虚弱、这般渺小、这般需要依靠,这不该是他。
他应该是强大、无可撼动、令人生畏的。
突然,安雅想起了父亲。
父亲跟阿克塞斯是一类人,强悍、冷硬、坚韧,是任风雪席卷呼啸都坚不可摧的北地高峰。
而高峰的崩塌也是摧枯拉朽,无法挽回。
亲眼见证父亲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直至闭眼,心肠被小刀割成一片片的滋味,安雅永生难忘。
幸好,幸好。
安雅不知觉抱紧阿克塞斯,抱得很紧很紧不留缝隙,相贴的肌肤,不知是在贪图他的温暖,还是在妄想为他取暖。
眼泪滴落在怀中人的睫毛上。
幸好,阿克塞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