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吟眉回到寝殿中时脸还是烫着的。她径自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卸首饰,望向面前铜镜,瞧见云娥将阿忱抱进来放在凉席之上,不多时谢灼也走了进来。

婢女离开时将门关上,柔风从外徐徐吹入,带动竹帘轻晃。

危吟眉将象牙梳搁下,转过身来。

谢灼拿起她搁在桌上的流苏团扇,一步步走来,笑道:“我就说我的孩儿极其喜欢马儿,你还不信。”

危吟眉仰起头看他:“你还好意思再提此事?”

谢灼帮她打扇,泥金芍药的扇面摇动,散出袅袅香风,飘入她的鼻端,她碎发拂面,因喝了果酒,脸上泛起薄红,谢灼觉得她便是与他娇嗔的样子都格外生动好看。

他道:“怎么提不得?你便说说阿忱是不是那时候有的?”

谢灼帮她回忆了一下那日的情景。他不说还好,一说危吟眉便被勾起了回忆,羞涩难堪不已,转身伏在梳妆台前。

谢灼知她性格本就腼腆害羞,手覆在她的肩膀上,故意问道:“怎么了?”

危吟眉脸颊埋在袖摆间,声音软绵:“以后不许与我再提这件事。”

谢灼伸出手臂,去托她纤细的腰肢,危吟眉被他不情不愿地从梳妆台上拽起来,他道:“那时有的就那时有的吧,你儿子天生就适合马,日后在马背上讨生活,也必定英武远胜于常人,你应当高兴才是啊。”

危吟眉转过头去看阿忱,小人躺在竹席上打滚疯玩,把自己弄得咯咯大笑,危吟眉实在想不出他日后会如何的英武,道:“你自己看看,我们的儿子像是能上战场杀敌的样子?”

谢灼握住她的手:“是,现在还是笨蛋一个,不过日后,无论是他的骑射还是剑法都由我亲自来教,咱们的孩儿必定能成大器。”

说完了这话,危吟眉心情平复了些。

谢灼握着扇柄替她扇风,笑道:“你若还是心心念念忘不了那时的事,明日我再带你去林子看看,故地重游一番。”

危吟眉咬唇,轻推他:“谁要再和你去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