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多慈,”仙君那双睥睨众生的银眸,此时却微微泛红,“这对我不公平。”
这幅模样实在不像是也渡仙君了,不过倒更有“人气”了一些。
我微微垂下眼,极薄的眼皮泛起淡红色,只眉眼风流,挑起的时候硬生生逼出分冷情来。
“不公平?”
积蓄已久的烦躁,与面对修为高于自己的人时不得不出现的忌惮和压抑,到底在此时爆发了出来。
总归这里是我的梦境,人总没有在梦中还忍气吞声的道理。
我看着面前的也渡,一字一句与他说,“是你先讨厌我的。我只是不想再贴上去,不想再与你有关联了,又有何错?如无必要,不必再相见了,也渡仙君。”
最后一句话,实在有几分伤人。但现在的也渡也顾不得了。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怔怔望着我,解释,“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这之间有误会。”
也渡几乎是极为笃定地道,握着我袖摆的手,攀到了手腕上。牢牢地环住了那一圈清癯手腕,像是极害怕我脱身离开般。
我也的确走不了。
这让我胸腔中翻涌的怒意和恶意都在往上涌。
我冷冷睨着他,几乎忘却了前世今生的界限,那恼怒鲜艳如昨。我只是不明白梦中的也渡为何如此缠人,让我不得脱身,恼怒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将心中症结皆尽说出,“误会、不讨厌我?那我强求来的师徒缘分又如何说?也渡,你一点也不记得那些冷待了,只有我记得。即便你是因为舟微漪才收我做了亲传徒弟,也好歹有师徒名分,又何必数年来对我不闻不问,视我于无物!”
这些话,本该是上辈子便要与也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