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伤口众多,状况看起来也不怎么好,只有精神还诡异的振奋着,吹了会屋外的冷风便开始咳,只得慢慢挪回了屋里,坐回榻上咬着牙解开结了块的绷带,想查看一番伤口的状况,再去寻些药草来。
疼痛自然是极为剧烈的,却比不上曾经那疼的昏迷又醒来、煎熬无比的一个月,封霄阳解开绷带的整个过程中都没喘过什么气,只在看见伤口的具体情形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娘诶。这伤口怎么看起来像是被蛟挠的?还有这个伤……是凶兽?”
他越是看,眉头便皱的越紧,上上下下看了遍,得出个有些惊人的结论:“这一身伤不像是在魔界弄的,倒像是孤身闯了修真界的什么秘境,或者干脆去将妖界那几大家一夜之间杀完了……”
初次之外,他身上还有些层层叠叠的旧伤,虎口处的薄茧被一道极粗的疤痕划开,看样子像是修士所为。
检视体内,状况也不算的上好。丹田虽安然无恙,灵台却不知为何损了大半,元神上更是蒙了一层灰雾,无论注入多少魔息都没有回应,周身经脉更是断了大半,被魔息牵起,每运转一个小周天,都会刺的生疼。
这样的伤势,已足够那人死上百次,却不知是怎么挺了过来,甚至在封霄阳查看时,已然是过了那鬼门关,有了些恢复的迹象。
他被系统折腾了七年,如今是相当的能忍疼,硬撑着疼将腰上那与血肉粘连成一团的绷带扯开,手上捏了魔息,要一不做二不休,将伤口上那些有些化脓的血肉都剜了去。
被异兽咬出的伤口,极难用寻常的治愈术法治好,至于那些不寻常的治愈术法,封霄阳虽知道,却也没法用现在的这具壳子使出来,只得先将伤口清理干净、将那些留存着的毒液口水什么的剜了,再用治愈术法一点一点儿修补。
就算是化神期的他,被伤成这样也少说得个两三天缓缓,更别提这会的他修为只剩了分神出头,怎么都得治上几个月。
修真本就是与天斗与人斗,修魔道又多了个与修士斗,强时能耀武扬威,弱时也只得忍着疼、忍着魔息失去后伤口化脓的恶心,缩在暗处清理伤口。
封霄阳虽在穿过来的七年中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却也在原主的记忆中司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的将伤口清理了,抬起腿来要将腿上那破破烂烂、粘附在伤口里的衣物也一点一点扯出来。
他腰上少了一大块肉,抬腿时极为吃力,疼的额头冒了汗,一边将那破成布条儿的裤子往起撕,一边有些无奈的想,难怪凌轩会对他那么嫌弃呢。
就他现今这样子,浑身上下要么是脓血要么是伤疤,除了脸上还能看起来干净点只有眼下一道痕,没一片儿看起来平整些的皮肉,自己见了都嫌弃,更别提那个素来爱干净的人。
封霄阳的记忆里,原主身上从来都是大伤小伤不断,却从未在意过,只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直到修到了化神期、坐上了魔尊的位子,也留着这一身的伤,就好像要记着什么似的。
只在几百年前从凡间回来后,忽然就发了疯般进了那魔界有名的险地化骨池,重造了一身骨血,也将这满身的疤消了去,且从那时起,再没下过凡间。
化骨池融骨销肉,进去一遭再出来相当于是换了个壳子,刻骨狰狞的伤没了,眼下那道血红的魔纹却越发鲜艳,像是他曾经忘记了什么东西、又选择了将什么东西记得更深。
封霄阳从前觉得那魔纹是自他生来便有,如今进了这幻境之中,看见这魔人那眼下的一道疤痕,才意识到这殷红魔纹也不简单,多半是为了掩饰住这道伤痕才画的。
可原主从前连自己被劈的头皮分了两半都不在意,又为何会对这道伤痕情有独钟?
封霄阳想的入神,俯下/身子用了全力想脱下自己那双糊满了血的短靴,却是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倒去,脑袋支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滚,腰上刚刚拿术法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扯开了些,瞬间便洇湿了刚换上的绷带,漫出一大片血污。
他疼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