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尾骨撞上了一旁的灯座,坐也坐不住,只得支着一旁的软榻撑起些身子,脚却又吃不住力,腰上正渗着血,怎么呆着都疼的慌,一边不由自主的挣扎一边想,自己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程渺推了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这一幕。

魔人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精瘦的身躯上伤叠伤疤连疤,几乎找不出一处看起来好些的地方,即便是躺在地上,也仿佛是不知该拿哪一块皮肉挨在地上才能舒服些般,不由自主的挣动着、尝试着,五官疼的纠结到了一块儿去,牙关却是咬紧了、一声也不愿意出的。

他里外都穿的是黑衣,程渺刚将他捡回来的时候见他脸上还能干净些,虽猜出这魔人身上伤势不轻,却是心绪烦乱、止不住的担心着外面的封霄阳,便干脆将这魔人丢在了客栈里,决定任其自由生灭去。

如今他在这小镇中转了一圈,试了各种法子,终于意识到这个幻境似乎就是在强迫他按着那铜铃中的记忆走下去,非此法不可出,这才回客栈看了那魔人一眼,见那魔人依旧是如平常一般活跃过分的样子便也放了些心,去门中拿了些草药下来。

既然幻境要求他照顾这个魔人,那总不能真让这人死了去。

程渺在一刻前还是这么想的,觉得吊着这魔人的命、让他不死了就好,可如今他看见了那张肖似封霄阳的脸疼的五官狰狞、浑身上下便是血迹伤痕,忽的就觉得,方才的自己,当真是混蛋到了一定境界。

他像是被定在了门口,怔怔盯着地上那狼狈无比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件之前一直被他刻意忽略了的事。

这幻境中的魔人,虽只是过去的一个投影,却也是曾经的、尚未成为魔尊时的封霄阳。

身量小了些、面容年轻了些,可仍与如今那无赖懒散的当代魔尊有着一个魂魄,爱着的,也怕都是同一个人。

程渺心头没来由的一疼,却不知是因心疼曾经那将自己搞的浑身是伤的封霄阳,还是在因自己从未入过那人的眼而愤怒、而痛苦。

封霄阳被他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艰难撑起的腰胯终是落了下去,尾骨着地,疼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不是、不是走了么?还回……嘶……回来干嘛?”

还偏偏挑这时候回来,真是让他把老脸都丢干净了。

凌轩沉默了会,忽的走了过来,弯腰伸手,以一个行云流水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却在将封霄阳抬离地面之后忽的僵了身子,像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般,低下头与他大眼瞪小眼。

封霄阳双脚离了地,心也被悬到了半空里,顾不得想这凌轩的动作为何会如此熟练,赶忙一叠声的急急喊:“小公子!小祖宗!!你千万别是一时兴起要把我往地上摔啊!我现在这腰这尾巴骨真顶不住你来一下……”

“我没有这么想。”凌轩出声打断他的话,说出口后却又好像后悔了一般皱了眉,保持着将他打横抱起的姿势坐到了榻上,慢慢将封霄阳放下,“你怎么……会伤的如此重?”

简直重到了让他看一眼,便会抑制不住的心疼的地步。

封霄阳靠在了软榻上,成功逃过一劫,也是松了口气,大不咧咧的往腰上的伤口上一拍:“习惯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哎你这是要干嘛?”

他手尚未触及到伤口,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钳住,再不得动弹半分。

凌轩的力气大的惊人,攥的他的手骨都开始微微的疼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有些勉强:“嘶……这位凌修士,我理解你想将魔人食肉寝皮的想法,只是你看,再攥下去,你那袖子也要染上脏血了。”

没等话音彻底落地,凌轩便如被火炭烫了似的撤了手,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施了个术法清除掉手上的血污,却对身上那因抱起魔人而沾上的大片血污视而不见。

封霄阳将他的窘态尽收眼底,也明白了这人如程渺一般都是那类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却并不打算揭穿,只带了些懒散笑意道:“这不就好了嘛。凌修士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事要再叮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