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好意,小辈受宠若惊。”李致典的声音稍稍低了些,“虚怀宗乃修真界第一大宗,这全天下的修士怕是没有一个不想进去修行一番的。”
他顿了顿,握紧了垂在神色的手,沉声道:“可我早已有了门派,也早已认了师父。既是拜师,那便是终生的事,这天下哪有一个徒儿从了两个师父的理?还请前辈理解。”
闻鹤才面色无波,眸光在李致典身上定了半晌,轻轻叹道:“当真是个好孩子……罢了,你既不愿,我也不再强求。相遇即是缘分一场,我予你个手信,日后若有缘分,可来虚怀宗寻我。”
说着便从袖中摸了张素色书简出来,以指为笔,在上面行云流水的写了些什么,而后食指一弹,将书简送到了李致典面前:“凭此书简,你便有了虚怀宗客卿的身份,未来行走修真界时,也能方便些。”
李致典又是一惊,下意识的要惊讶出声,却在最后一刻止住。他拿不定主意,目光不由自主的又往封霄阳身上飘,见自己师父不易察觉的点头允许,便接下了这份薄薄的书简:“谢过前辈。”
闻鹤才脸上微露满意之色,正要说话,便被突然出声的封霄阳打断:“话也说了信也给了,你可以滚了吧?”
“你我虽分属两方,却也有着往来。”闻鹤才被他打断,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如此态度,实在配不上你的身份。”
封霄阳烦透了他话里话外那股高高在上的味儿,又怕这老变态嘴上没个把门的走露了风声,语气顿时变得更加不耐烦:“我想怎么样关你什么事?都说三观不合一言不发,你明知我不会听你说的话,自己在那里鸡同鸭讲些什么?”
闻鹤才被他怼的微微皱了眉,见封霄阳手中那隐隐的刀形逐渐凝实,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怕是会惹出些事来,冷着脸点了点头,转身念动术法,身形瞬间便消失在了几人面前。
直到闻鹤才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封霄阳的感知范围,他才慢慢松了紧绷的身子,将阻止程渺离开秘境的魔息收回,直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转眼便看见了身旁满脸紧张、下意识伸手护着脑袋,生怕他给自己来一下的李致典。
他心中有再多的气恼,在看见李致典唯唯诺诺的样子时也是消了大半,无奈道:“你这又是在干什么?”
“师父不像是与那位前辈关系好的样子,徒儿却接了他给的书信,是相当的不识抬举。”李致典可怜巴巴地瞅了他一眼,又低声道,“师父,你方才可是许了我接这手信的,千万别突然反悔,又想着将徒儿的腿打断了去……”
封霄阳被他闹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在李致典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低声道:“我与方才那位乘风道人,算不上是关系不好……”
按某个角度来讲,他俩之间应该算是肝胆相照的交情,毕竟原书中李致典是以原主与闻鹤才的身躯当了主药,又配合无数天材地宝,才炼出那枚成神丹来的。
他想及此处,轻轻“啧”了声,转身望着如水纹般波动起来的秘境大门,懒散道:“从某个角度来讲,他还算是你的长辈……只不过要记住这老东西不是个好人就是了。”
毕竟李致典与闻鹤才这二人在后续剧情里还有不少戏份,他总不好一开始就将那老变态身上的人皮全揭了去,可如果不让李致典提前对闻鹤才产生警惕,封霄阳自己有过意不去,只得隐约表现出自己对闻鹤才的态度来,巴望着自家不开窍的小徒弟能猜出些自己的意思。
李致典懵懵地点了点头,应了声“知道了”,顺着封霄阳的目光看向了动静颇大的秘境大门,惊喜道:“主事也要出来了吗?我在那秘境之中得到了不少修炼法门,正想与主事探讨一番呢!”
这话可就不太动听了封霄阳磨了磨牙,觉得手有些痒,心道这小崽子当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起先是想入赘柳家,现在又在他这个正牌师父的面前明着暗着的嫌弃,着实是欠一顿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