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不大美妙的曾经。

对封霄阳而言,这两世是痴情有报、得偿所愿,可对程渺而言,这两世究竟又算是什么呢?

算为爱献身、飞蛾扑火,还是算一个被折磨的疯魔了的囚徒,疯到为将他囚禁的人亲手送上了自己的命?

他不愿承认,却又心知肚明,那曾经的一段过往,于他、于程渺而言,都并不算得上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他更不愿承认,最怕程渺知道那些过往的,其实是他自己。

封霄阳刚从极渊中出来,就同苍景曜传了音,要他务必不能对程渺透露任何有关前世的一丝一毫,甚至用上了那个承诺。

他太清楚程渺是个什么性子了程渺若是知道曾经的自己还做过这样的事,必然要继续钻他的牛角尖,觉得封霄阳这一辈子都是他强求来的、自己并不想要的,甚至会觉得封霄阳对他的感情只是愧疚与怜悯,并不是他所求的那份爱意。

若是他与程渺还是从前的关系,封霄阳不但会将前世说清道明,还大概会揪住程渺的耳朵,狠狠的连骂带抽上一顿。

怎么就喜欢的这么欠呢?打小就是个爱把事都往心里藏的,长大了却是一点儿都没变,实在是让人窝火。

可他现在委实是不太敢。

程渺刚从那黑布隆冬的极渊里爬出来.欲.言.又.止,瞧如今这样子怕是都给呆出了点心理阴影,心脏脆的跟琉璃瓦似的,他二人早断了姻缘抹了名号,如今什么牵连都没有。若是将那些事都挑明了,只怕这小兔崽子又得不安到发疯。

封霄阳一想到这小兔崽子发疯的模样就头疼他实在是不想看见程渺的手上,再沾上谁的血了。

他得等到让这小子慢慢正常了、觉得自己不会再抛下他离去的时候,再将那些旧事都往出说。

再者……封霄阳直到现在,肚子里还存着些火气,如今看着程渺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轻松了不少,是有心要继续吊着这小兔崽子。

敢把你师兄我捆到榻上去?那就好好提着心,等着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松口,给你那个你想要的回答吧。

封霄阳打定了主意要继续吊着程渺,也不作答,只勾了抹有些冷的笑,将伸开鱼盐番的左手竖起,在他面前慢慢的晃了晃:“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再说。莫要再说这些了,你同苍景曜在一处窝了那么多日,可研究出了什么没有?”

程渺眸色一黯,明白封霄阳是在刻意的避开自己的问题,却也没听落那后半句,明白他的师兄还是担心着自己的,便不再多问,低声道:“他也研究不出多少,只说我身上承的那些恶缘并没有消散,却不知为何,天道竟是不再劈下雷霆来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暗暗瞥着封霄阳的脸色,心中打着突突,觉得自己身上的异状与封霄阳定然是脱不开干系,却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心中是三分暗喜,七分无措。

封霄阳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脸上仍是一片平静,心中却是早已隐约猜出了天道不再劈下那雷霆的缘由。

这重来的一世,改了许多人的命数,李致典虽仍是受天道宠爱的命定之子,可没了那炉鼎之体、没了被闻鹤才炼化的半具龙身,成神的日子怕是要慢上不少,甚至可能没了那登神的机会。

而程渺却已然炼化了秽怨,实力比从洪荒时期一直苟活到现在的那条老龙都要高上一层,怕是只差一步便能触及那天道之上的境界,又非要将他身上的恶缘都一并承了,自然会受到天道警惕,被劈了几百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自极渊中将程渺带出后,雷霆便不再降下,在令封霄阳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证明了他从许久以前便埋藏在心中的一个猜测那护着自己魂魄的东西,只怕并不只是程渺的一魄那么简单,有极大的可能,是曾经属于李致典的、而后又被程渺强行夺来的一片神格。

天道自然是不敢劈一个初具神格的神明的,而这同样也解释了自己脑中那道残魂,为何会有着李致典的记忆、用着李致典的声音。

以从前那个李致典的狠厉性子,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