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不适?
封霄阳冷哼一声,折扇一开,上书“青天白日”四字,自己却浑然是个烂醉迷糊样子,整个身子也好似没了骨头似的左右乱歪:“上周你是这么搪塞我的,上上周你还是说这楼中姑娘身体不适,这样的话都说了足足一个月了,再怎么不适,也不该连着一个月都不适吧?”
李致典见他晃的危险,似乎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一般,连忙低低道了声“得罪”,暗暗扶了自家师尊一把,闻着封霄阳身上飘来的浓重酒气,也没了辙听这话倒还像是个清醒的,可看那神情态势,便跟从酒里刚捞出来似的,醉成了坨烂泥样。
“这……”老鸨本想说上几句胡话将这醉鬼搪塞过去,可满腹打算遇上封霄阳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般的墨色眼眸,便如冰雪遇上烈火般消了去,只得讪笑道,“萧公子啊,要不你先去我这楼上坐坐,夜还早着呢,先听听曲儿如何?”
她实在是万分无奈,只得出此下策逍遥门中那位冷冰冰的皓轩修士早暗中提醒过这城中的大小花楼,若是遇上萧道长上门,只需听曲不许劝酒,更不许他叫姑娘,说是会损了道行。
老鸨在这花街柳巷中混迹多年,什么没见过?只是略略一扫,便知这二人之间定是存了些不便与外人言说的东西,又为那皓轩修士周身凛冽寒气所慑,自是一口应下。
可看如今这情形,直接劝阻定是不行了,只得先将这位爷请上楼去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拖上些时间再做打算。
“……不去。”封霄阳含混道,“这听……听曲儿哪、哪里比得上颠鸾倒凤来的快活?”
她见封霄阳仍是幅打定心思要寻欢作乐的样儿,心中一急,捏着帕子强做出个笑来:“萧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我这楼中可请来了位大人物!”
“一舞动京城的花魁清玉,萧公子可知道?”老鸨神神秘秘地低了声,“那身段、那舞姿……哦呦,只比我年轻时差上半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那清玉姑娘的,公子若是错失了这倾城一舞,只怕是要后悔半生哟!”
封霄阳如今已是彻底歪在了李致典身上,嘴里“乖徒儿”“死石头”的轮番叫着,眼神迷离,俨然是醉的不轻。闻声拿折扇往手心里一打,将个风流样子做的迟钝万分,他却好似精神了些,撑着李致典的肩膀直起了身子,一双桃花眼似嗔似怒的在老鸨身上一扫:“你早说嘛,既有如此美人在此,还不快带小爷上去?”
老鸨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是把这位爷安抚下来了,若是真让他由着性子去,也不知那皓轩修士该气成个什么模样。
那人长得虽不大出众,一身气质却高洁冷淡的很,想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这位萧公子出来流连花丛,却不愿自己出面相阻,只苦了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啊。
她心中这般想着,动作却是极为条理清晰:先是提了声吩咐小厮备酒,再是笑言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最后还不忘将个封霄阳妥帖搀到了二楼雅座之中,甚至还借机传了话儿去,叫人快些将那花魁清玉请出来。
这小楼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场所,来来往往间时不时能瞥见些少儿不宜的场面,李致典虽是满心担忧,却已在心中做好了被皓轩主事打断腿的准备,多少有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又是个正值青春的男子,未免看的有些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连忙低下头来凝神闭气,念起了道经。
封霄阳看着眼前这茶壶般臊的直冒气的小徒弟,不由失笑,拿扇子敲了李致典的头:“你小子平日里脸皮不是厚如城墙的么?怎么羞成这样?”
“师尊倒是不羞。”李致典抬起头来,一张脸早成了柿子般的红色,看着眼前笑面狐狸精般的人翻了个白眼,“只是与我一样,都还是个童子身罢了。”
这人同他一样,只见过猪跑又没吃过猪肉,嚣张个什么嘛!
封霄阳脸上笑容一滞,恨恨的磨了牙,在李致典背上一拍,几乎要将他拍进桌上的菜盘里去,咬牙道:“回去后每日加训半个时辰!让你再多话!”
李致典被拍的直咳嗽,正揉着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