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还有这种?习俗吗?还是说,只是茉莉想跟我有这种?习俗?”

楼望东将?木盒盖子再次推开,放到?桌面,里面两缕头发用红线缠住了一端,或许现代人?确实不再做这种?事了,但?

“里面是你剪下的象征酋长身份的?长发。”

屋外雨声?轻砰在帐布上,楼望东在寂静的?灯火下凝望着她的?眼。

周茉将?面前的?糕点轻推到?他的?面前,说:“吃啊。”

好?像将?他和她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是件很小的?事。

可是人?生不就是由一件件小事促成一个重大意义的?么。

他说:“茉莉,我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样?,期待和你一起生活,无比期待。”

雨下够会停,风平后浪静,草原也需要一场浓重的?雪才能?化春,他愿意和她不远千里地在一起,甚至没期待过什么,只知一切艰难都会过去,如今拨云见日,竟能?体会到?这一份极轻的?礼下极重的?意,就这样?就足够了。

他说:“茉莉,以后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我这个人?从小没被馈赠过什么,一双手?抱紧了你,就不能?松开去拿别的?礼物?。”

楼望东从不许愿向上天索取什么,他得到?一片草原,就守护它,得到?了一位妻子,就不会再要更多的?东西,他好?像没有体会过太辛福的?生活,所以才会在幸福来临时?,谨小慎微。

周茉低头用勺子舀奶汤喝,良久后,酸涩的?喉咙里终于“嗯”了声?。

在草原上,有足够美丽的?晚霞和碧蓝的?天,澄澈的?风整日吹拂大地,河流清涤,蜿蜒出一副无需旁人?欣赏的?画卷。

它兀自在那里美丽着,而生活在这中间的?人?们认为它已经是伟大的?礼物?,所以他们不再有更复杂的?欲望,以一种?清净的?心去守护自己的?牧群,周茉喜欢上楼望东,何尝不是向往他身上那一缕橡木苔的?气息。

他有时?清晨会给她折一枝回来,放在她的?床头。

但?日子并非都这样?悠闲地过,周茉要处理诉讼案件,又要开跨国会议,所以婚礼结束后,就和楼望东回到?了鄂温克自治旗市区。

在这里,很不巧,楼望东和季闻洲见上面了。

周茉要去法院,楼望东就在门口等她,等到?她和这位师兄一起出来。

面上沉淡,连头都不点一下。

“什么时?候走?”

周茉问季闻洲。

他还是穿着一丝不苟的?西服,单手?插兜道:“后日的?飞机,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但?是你回来了,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好?像衣钵得到?了传承,周茉笑了笑,道:“你也是到?另一个地方传道,三十?岁后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季闻洲垂眸浅笑:“我终究还是个利己主义者?,不得你芳心。”

周茉神色顿时?一怔。

而面前的?男人?已经气定神闲道:“后会有期,茉莉。”

他们是同门师兄,都是为司法效力,可就算如此,路依然不同。

周茉定在原地,看着季闻洲笔挺的?身影往太阳西沉的?方向走去。

人?生似乎非要如此,不停地和一些人?挥手?道别,明明当初也算是并肩作战过。

她敛了下眼眸,转身,看到?楼望东双手?倚在车门,面色有些不爽地偏向东边。

噢,所幸的?是,有一个鲜活的?男人?会让她奔向他。

周茉双手?一搂楼望东的?脖颈,他的?大掌自然就会扶上她,周茉说:“我今天买了个快递,一会去拿。”

楼望东有些刺头:“我就是个拿快递的??”

“你的?东西。”

“不是说了别给我买了么。”

周茉被他牵着往副驾驶过去,说:“我那天刷到?一件有民族特色的?男装,好?神奇哦,上身就用几根皮带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