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一片片牛羊,还?有暮色霭霭的天际线,以及随时可能会从里面走出牧民的白帐篷, 她感觉有无数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看着她。

“楼望东,你放我下来!”

话一落, 这个?男人?竟使坏地将她又往上颠,他胸膛上的皮革带那?样硬, 直膈到她心口, 酥起一阵麻意, 她埋着头脸红:“反正我就要?走了,留你在这儿丢脸。”

她如果只有十八岁,或许还?可以有一些幼稚的少女?行止,可她已经?是?社会人?士,前一天还?在企业里做法务咨询, 被端上了架子, 学会了摆谱, 就算心里还?会希望当个?小孩, 但?也知道该注重?形象。

人?出来社会,总是?被迫学会得体,吃饭喝酒要?察言观色, 什么时候该客套, 什么时候该噤声?,什么时候又该谋划利益, 如果出了错,领导不开声?,父母就会先?说上一嘴了。

可是?在楼望东这里全?被冲无, 她怎么会成为一个?心跳不停发?作的小女?人?,这一点都不符合社会对职业女?性的定义,要?是?让同事知道,肯定会说:哟哟,像个?花痴一样,还?是?个?律师呢,一点都不像。

“啪!”

楼望东将后车厢的门一带上,周茉终于被他放下,但?他和她一起挤进了这后排长椅。

周茉往后退,他就逼近前,一双手环住她的腰,昏色间?她侧身坐在他腿上,依然是?横抱着她的姿态,男人?问:“想我了吗?”

周茉那?点矜持的防线一下便溃散了。

撑不过一刹。

他这句话就像在问:你来这儿,是?想我了吗?

楼望东的掌心扶起她低垂的脑袋,像托住一道花苞般的轻,黑暗中,他的瞳仁像宝石一样漂亮,凝在她脸上,周茉呼吸在收紧,指尖也在抓紧他的衣襟,说:“我只是?曾经?计划过要?来这儿,所以便来了,我又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人?。”

“你知道在草原上抱得一个?美人?,是?代表他征战成功的荣耀,怎么是?丢脸?”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地随着夜色降下,而后轻轻“噢”了声?,好像反应过来了,咀嚼着一点笑,说:“汉族姑娘害羞?”

周茉手心便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对他讲:“在外面自然要?讲礼仪,而且又不是?小孩子了,会被笑。”

一个?男人?可以随意又迅速地狩猎一个?女?人?,但?如果女?人?太容易心动?,搞不好就会落得“女?之耽兮,不可脱也”的下场。

她怎么知道此刻楼望东和下一刻的一样呢,或者回来额尔古纳的他,又和在香港时心境变了呢?

果然,他用高挺的鼻梁顶了顶她捂住他的手心,热气?喷洒着,说:“我们这儿没那?些汉族教条。”

“你在香港可不是?这样的,你连走路都离我后边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