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阳抬起头,惊骇地看着康白身后的拍卖官。
“小白,你说,说什么?”
康白听见熟悉的声音,登时挣扎了起来,“洛阳,洛阳,裴泽是叛徒,你快去告诉晏赭。”
“什……么?”
虚空中,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地敲在裴洛阳的脑袋上,他双眼发直,看着那张陌生的面颊,连灵魂都在战栗。
“小白。”
半响,晏赭艰难地开口,“我在呢。”
时隔多日,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康白心底狠狠一颤,一股酸涩酥麻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在晏赭面前,他总是很容易绷不住泛滥的情绪。
在遇见晏赭之前,他其实很少哭的。
因为眼泪没有用,没有人会可怜他,也没有人会因此对他更加温和。
除了晏赭。
他说的每一句话,掉的每一滴眼泪,他都会接住。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在他和晏赭的这段关系中,是他一直在迁就晏赭,但其实不是的。追〕文@二三〇溜久二三「久溜$
他天生性格细腻温和,就算是不是晏赭,随便一个对他很好的朋友,他也愿意去迁就和包容对方的小脾气。
只有晏赭,对所有人都很冷漠的晏赭。
将他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在他们朝夕相处的那五年里,每次难过的时候都能从他那里得到安慰。
康白心里清楚,他对晏赭有着无论如何都抗拒不了的巨大的心理依赖,他渴望从身到心紧紧地和这个人融合在一起,哪怕他也不是完美的,也曾给过他伤害。
康白强行克制住眼泪,隔着一层黑布远远地望过来,小声又忍耐地叫他:“晏赭。”
“我在呢,别怕,小白。”
晏赭放低了声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和而安定,隔着虚空无声地安抚着他。
时间一寸寸流逝,空气沉闷地像是凝滞成固体,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
拍卖官,不,或者说是裴泽推着康白缓步走上前,隔着一张碎裂的茶几和他们摇摇对视,然后慢慢地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被汗水浸地冷白的面容。扣群欺医:领 舞罢,吧舞'久领
晏新双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跑了过去。
他站到裴泽身侧,淫邪的目光得意洋洋地看过来。
“没想到吧,阿赭。”
“你这位左膀右臂,可是很多年前就开始跟我了。”
是的。
晏赭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的叛徒会是裴泽。
无论是三年前参加计划的,还是如今跟着他登船的手下,晏赭都曾筛过无数遍,也试探过无数遍。
没有人有问题。
而这无数次的试探中,从来就没有包括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裴泽和裴洛阳。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两个负责检查手下的忠诚。
现在想想,似乎一切都早已经有了端倪。
像当初裴泽故作无意地透露给康白他和苏朗要订婚的消息,以此来试探康白在他心底的重要性。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五年前晏新双骤然发难,将矛头对准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康白,逼得他不得不主动撇清与康白的关系,无奈之下将他送走。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裴泽。
可笑的是,裴泽的手段其实并不高明,不过是胜在晏赭从来没有向他投过怀疑的目光。
太可笑了。
昏迷前最后看见的那个人影,还有在拍卖厅向他开三道冷枪的人,都是裴泽。
是他从孤儿院亲手带出来的,陪着他一起长大的裴泽。
心底一阵阵发寒,尽管早有准备,这个事实这样惨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晏赭还是忍不住别开了眼睛。
而更不能接受的是裴洛阳。
套房内,暖黄色的灯光直直地垂下来,将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