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将一切都冲刷干净,唯一冲不走的只有从那天起就横亘在他头顶的血色阴霾。

裴泽安静了一会儿,见裴洛阳不再压着他,裴泽立刻转过身,他急切地想要从这人这里获得确定的答案。

“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是不是?”

裴洛阳捧起裴泽的脸,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黑色的蝴蝶。

他说:“是。”

蝴蝶颤了颤,滚下一滴泪来。

裴洛阳轻轻地吻掉,目光像是掩藏着无数风浪的平静的海。

“乖,把腿分开。”

裴泽想要摇头,可是裴洛阳已经不容置疑地掰开了他的腿,两人腰胯相贴,互相抵着轻轻地磨蹭。

裴泽瞬间寒毛倒竖,全身都战栗起来,纤瘦的手徒劳地抓紧他的衣袖,满脸惶然。

“不要,你不要弄疼我。”

“你不能弄疼我。”

弄疼了,他会不分清身上的人是谁。

裴洛阳冷冷地起身,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按在他的腰腹上,不让他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可是我喜欢这样。”

裴洛阳低头,面容隐在黑暗中。

“没有别人,阿泽。”

裴洛阳缓缓地脱掉身上的外套,露出线条流畅,肌肉分明的身体,他缓缓伏地身子,肩颈的线条绷成一条直线,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起伏落下。

“从今天往后,我会让你只记得我一个人。”

“唯有我。”

.

腻人的水声和暧昧的啪啪啪声一直到日出才渐渐消弭,裴泽累极了,他攀着裴洛阳的肩膀,竭力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睫。

若有似无地呼吸喷洒在他的耳际,微微有点发痒,裴泽抬手轻轻拨了拨,神志不太清楚地道:“我不应该叫你的名字。”

“什么?”

那声音太轻了,裴洛阳听不清,但是莫名地,心跳地突然快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裴泽眨眨眼睫,抖落一滴泪水,被吻的嫣红的唇瓣缓缓张合着。

“这样,他就不知道你了。”

“不知道我?”

几乎是瞬间,一个想法猛然冒了出来,裴洛阳指尖颤抖,他早该知道的。

“不知道你,就不会……”

“不会拿你威胁我了。”入…裙'??七-一灵五巴巴]无九灵'

裴泽闭上了双眼,吐息渐渐绵长。

“我就能……早点去死了。”

虚空中,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裴洛阳的脑袋上。

他浑身僵硬,全身都像是掉进万年寒洞中,冰冷刺骨的寒锥像是从天灵感贯入,将他死死地钉在痛苦的深渊中。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裴泽那么恨晏新双,怎么还会一直在他身下委曲求全。

原来都是因为他。

因为在最痛苦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从此就有了把柄和软肋。

心底某个地方倏然坍塌,碎裂成无数碎片,酸涩悲伤的感觉潮水般涌上。

裴洛阳喉咙干哑,满是苦涩。

原来他一直在承受这些。

他轻轻地眨眼,干涩的眼底缓缓涌出大片的泪水,无声地隐没进了月光里。

.

第二天正午。

这是这间房屋一年来难得拉开窗帘的时候,空气中细微的浮尘慢悠悠地飘来飘去,阳光斜射进窗子,落在床尾。

一只精瘦有力的手臂裸露在被子外,少顷,指尖微微动了动。

裴洛阳艰难地睁开眼睛,宿醉后的头疼简直要命。

他睁眼第一时间就去寻找裴泽,抬手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