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煮酒、下棋、高谈阔论、吟诗作对。
简简单单的被人需要着,不是为了什么滔天的阴谋,不是为了欲望,即使对于那个人,这并不意味着存在什么暧昧,仅仅这样,已经足够。他杜宛是一介书生,从小阳春白雪,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连这样的梦,最终也免不了要醒,尽头是苏允时抱他在怀,带着一个陌生的气味用暧昧的语气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刀刃用上了力,腰上刺刺的痛,苏允时在这关头开口:“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这刀刺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你这呼伦县府衙就保不住了。”
生无所恋,死亦何惧。
“我也只想告诉苏兄一句,庆朝和元国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事到如今,不管你信不信,我当你是朋友知己,是断不会做不利于苏兄的事情。”
杜宛急切扯了他袖口,眼神真挚:“我既称你一声苏兄,不管你怎么看我,现在这废人一样的身体,哪怕最后送在你手上,我都无所谓。”
一个生活没有希望的人,终日生活在欲罢不能的地狱中,苏允时,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此生已无所恋,若是真到了合适的时候,士为知己者死。”杜宛站在阴影里,苍白的像一缕幽魂,“只一件事,我不愿上什么刑场,真有那一天,还请苏兄成全。”
苏允时临走拍了他的肩:“谢谢。”
寒风灌进房间,一片清明。
“杜宛,愿你当真生无所恋,死亦无憾。”
杜宛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身子抖了抖坠地,几年来第一次湿了眼眶。
对街余家大户,门前两口大锅热腾腾冒着蒸汽,慈眉善目的余大善人亲自掌勺,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眯起了眼,眼前的蒸汽里一张脸渐渐显现,余孝立时对这张脸下了定义:纵欲过度气血不足。那人开口,果然如此:
――请问,藏春阁怎么走?
余孝痛心的摇头:“这位小哥,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听这个名字应当是烟花之地,你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水米未进加上精气不足,如此下去可是不好……”
盛了一碗粥给他,余孝眼神慈祥:“不急,先吃碗粥填填肚子。”
苏允时接过,碗里白米清粥,米是糙米。又看向另一口锅,锅里不是白粥,倒是加了些好料,切成块的红薯、南瓜,还依稀有些肉星在里面翻滚。凑近了闻,倒是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