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爷,不,应该叫你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难道不觉得你背后太过于太平了吗?”罗煜卿持刀的手使了力,浅浅的划出一道血口。
李元闻言少怔,随即恢复正常,手握上苏允时嵌在肩膀里的箭:“大人的话是真是假我无暇考证,我的王牌,就只有这位苏公子,不知是对还是错呢?”
箭身微微转动,肩胛内筋肉被搅碎的咯吱声仿佛可闻,苏允时全身剧烈颤抖,一声惨叫凄厉无比,在李元的压制下拼了命的扭动,却是徒劳。
罗煜卿的刀又深入几寸,李元接着搅动,这琵琶骨,已经彻底废掉。
“罢了,”罗煜卿收回刀,转身面向阮文,“下令,放他们走。”
“慢着,”李元全身绷紧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牵两匹马来,要快!”
县衙里面今天晚上热闹,先是刀光剑影杀声鼎沸,接下来又是三人两骑狂奔出府衙后门,李元还挟持着苏允时,放杜宛跑在前面,自己留在后面断后。
“你对杜宛,倒是真心。”身前半死不活的人居然开口,上来就是一句这样的话。
“比你的将军对你,是多了那么一点。”李元不想跟这个将死之人废话,一抽马鞭,飞速向前,追逐那个前方的月白色身影。
脑中却不自主的回想起当年自己混入府衙,那惊鸿一瞥,也是这样一袭白衣,春风得意的杜宛对他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识文断字的,当个小厮可惜了,我提拔你,把那个老师爷换了吧。”
这样最好,他一直尽职尽责的往杜宛的熏香、茶水里放明葵,直到他成瘾,再突然停止投放。然后在他发作时告诉他,他今后的人生,已经尽在自己的掌握,包括他这个人。
杜宛的脸色换成死灰一片,此后再也没有回复过,而他,又总是在一次次的情动中,找寻转瞬即逝的一丝人色。
驯服烈马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其势;而圈养天鹅的手段,就是折其翅。
“这可不一样啊,”苏允时顿了一顿,止住胸腔内翻涌的气血,“你现在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李元观察着地形,道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茂密的树丛,在夜晚极易隐蔽。
谁说我留他不住!
“杜宛,进树林,我随后跟你会合!”李元对杜宛吼了一声,然后,只要解决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东西,他们两个到元国放马去,反正他也倦了这种不由自主的日子。
杜宛却突然调转马头,马嘶鸣着前蹄上扬。杜宛长发披散,纤细的身躯暴露在月光下,英气逼人。
“杜宛,你干什么!”李元大惊,几乎是用吼的望向坡顶。
“干什么?我要案在身,岂能一走了之?”杜宛语气戏谑,竟然是不可一世的嚣张。
“说什么,你回去,他们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到时你还有命?”
杜宛居高临下,镀了月光的侧脸宛如天神:“看来蒙连你并不傻嘛。那你也知道,我若是一走了之,这元国与庆国,开战就在所难免了。你这处心积虑的计划,岂不是全部泡汤?”
元国王蒙稷的幼弟蒙连,居然亲自潜入北疆,元国虎狼之意,可见一斑。
“什么计划,都不要了,杜宛,你下来,我们回草原,我帮你戒掉明葵。”李元铮铮硬汉,语气居然带了低声下气。
“偏偏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放弃了,蒙连,你走,我留,我也好为我下辈子积点阴德。”杜宛好像事不关己似的说着这些话,手紧紧勒着缰绳,“蒙连,回你的元国去,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五年前,他天真的以为将杜宛锁在了身边,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了一颗弃子,淹没在名为“政治”的洪流中。
“蒙连,你这算什么好汉,真应当学一学我朝先皇弃游旋,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胯下的马匹被一支短镖刺入,马儿吃痛,疯了似的冲下坡去,冲入树林,仓促之中,蒙连猛地扭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