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模糊不清,“好像是这里。”灵儿想。她在兴隆街一个门前有石狮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她用手摸着石狮,努力追忆着儿时在这里的情景。门前的上马石呢?她看到了已经移动到街门对面几丈远的上马石。
“姑娘,你找谁?”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约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过来问到。灵儿打量着问者,那人穿着平凡,却也整洁。“请问,这附近有姓常的人家吗?”灵儿两眼盯着回问着他的青年男子。“嗯,他们……”男子话说了半截。灵儿从青年男子的表情里好像读到了什么,她着急问到:“他们怎么了?”青年男子也在猜测眼前这位姑娘的来历,“你是?”他说着仔细打量着:“哦。走吧,姑娘,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的手向灵儿的胳膊伸去,灵儿本能地用另一手推开了他。
“我是这里的伙计柳智信,你是不是常家甚亲戚,你是不是也是从外地逃过来的?”青年男子的一连串说到点上的话,灵儿没敢吭声。她一个劲地盯着眼前的这位陌生男子。很面善,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是坏人。灵儿想。
“这里不是咱们说话的地方。姑娘,快到饭时了,如果不介意,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吧。”柳智信说完谨慎地环顾着四周,此时的灵儿意识到外公家已经有了什么变故。
“吱呀”一声,街门开了,走出了一个衣冠整洁的男子,柳智信急忙走上去说:“大爷好!”
那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灵儿,柳智信急忙说:“这是我家表妹。表妹,过来,向大爷问好,咱们好――回家去。”柳智信的“好”字拉的长长的。灵儿没有就柳智信的话,一双疑惑的眼光看着石狮,似乎要在这里寻找答案。“我表妹人小,不懂事,不懂事。”柳智信迎合着岳海润。他接着对灵儿说:“还不向大爷请安。”说着他用手抖了抖灵儿后背的衣襟。灵儿瞥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岳海润:三十不到,头戴黑色桃圪瘩小帽,金架子养目镜挂在沧桑的圆脸上,一条黑色的毛围巾前后搭挎在脖子上,他穿着得体的黑枣红的缎长衫,俨然一副富家掌柜。这样的打扮,在京城也并不多见。灵儿脑子里回旋着。
“大爷好!”灵儿行了个万福,岳海润两只小眼透过养目镜露出了温和的目光,“嗯。”他说着点了点头。
“大爷,我们回家去了。”柳智信说完拉着灵儿的手慢慢地移动了脚步。
岳海润没有答声,缓缓地上了马车,马夫赶动了马车,车上岳海润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撩起车棚从头到足仔细看了看已经成熟了的灵儿。
灵儿移动着双足,飘然而走,那有节奏的步伐,显然不像是出自寻常家的女子,仔细一点的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他表妹?”岳海润脑子里转了个圈,“不像是,哦,还是天足。”岳海润看出来了。不是有急事,他本想停车下去喊住柳智信仔细问一问。
这天足就是未缠脚的女人,京城虽然不鲜,但在这里几乎看不到。
嗯?这女子……莫非是从京城来的?岳海润想。
举目无亲,灵儿随着柳智信走出兴隆街。绕过一条小河,她来到了和兴隆街截然不同的一片居民住宅区。和兴隆街相比这里少了清静,多了热闹,一串串青砖垒成的院落虽不气派,但也整洁。
“到了,这就是我家。”柳智信扭回头对灵儿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落,自然不能和兴隆街那窜院落相比,一个很小的四合院,柳智信和家人就住在这里。院内阳光下,柳智信的母亲两腿整齐地盘坐在编织的草蹲上,肥大且补丁多处的兰色槐绿布衣,遮住了她那三寸金莲脚,柳氏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过几针线,她不时地在自己的头顶上滑滑针锥,她那仓灰的脸上几多皱纹几多忧郁。“她是逃难来的,没有地方,所以我就把她引来了。”柳智信对母亲说。柳氏盯着儿子领来的姑娘,放下鞋底,挪动了盘压在右腿上的左腿,他在柳智信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说:“姑娘,进屋去吧。”
灵儿见到了柳智信的母亲,这警觉的心才稍微有点儿平静。
灵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