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改要停,还是得有内府的批文……”
“一个月,”黄葭忽地?截断话头?,“一个月内把欠俸发了。”
“这……您是说笑吧……”他鼻尖沁出汗珠,笑纹里卡着未净的酒气,“您不知道?,船厂的库房……”
“库房在哪?”黄葭忽地?站了起来,看向他,“带路吧。”
……
雨脚渐急。
库房的黑漆大门半敞开,雨砸在石阶上,迸成了碎玉。
黄葭走?进去,只见梁柱上悬满了蛛网,雨水挂网成串,坠在地?上,一边的窗纸透出天光,映得一只只麻袋上的油绳闪起寒芒。
她伸手扯开麻袋扎口?的油绳,陈米的霉味直冲鼻腔。
书办走?到她身?侧,举着算筹的手指有些发颤。
她抓了把米粒,任其从指缝流泻,灰白米糠粘在手心,只见麻袋边的签子上写着“领新米九十石”。
书办清点好了数额,硬着头?皮道?:“现有余粮凡二百八十三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每人每月领四十斤粮,工匠三百四十四人,积欠月俸三月至六月不等。”
也就?是说?,即便把整个存库搬空,也填不满如今的窟窿。
黄葭深吸一口?气,望向四面光秃秃的墙壁,竟生?出了一种“家徒四壁”的悲凄感。
胡逊赔着笑,“黄主事,我是真没骗您……要不再宽限两?个月……”
黄葭没有多言,转身?出了粮仓。
……
大雨滂沱,四下潮热。
周遭的叫卖声都哑了下去,街上人烟寥寥。
黄葭快步走?着,油纸伞已破了个洞,雨水顺着竹骨流向后?颈,浑身?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