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朕近日发觉你有个毛病。”

沈招硬邦邦道:“臣能有什么毛病?臣身体好得很,男人该有的本事都有。”

“是么?”萧拂玉望着他,促狭一笑,“爱卿每次来御前禀告要事,总是把正事忘了,追着朕问些不合身份的事,与从前判若两人。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不合身份的事?”沈招道,“是不合明面上的身份,还是不合私底下的身份?”

“爱卿除了是朕的指挥使,难不成还有其他身份?”萧拂玉饶有兴致反问。

沈招意味不明道:“陛下确定要听么?”

萧拂玉:“朕有什么不敢听的?”

沈招低头,薄唇贴在天子耳边,低声耳语了几个字。

“……”

萧拂玉笑了起来,可一旦男人跟着得意洋洋地扬起嘴角,他便不笑了,慢吞吞坐起身,一脚将人踹开。

“说你的正事。”

养心殿即便是地上都一尘不染,沈招重新跪好,不情不愿道:“陛下想要借此事发作,只怕是困难重重。

其一,即便我朝官员禁止狎妓,但这是明面上的功夫,文武百官并非人人皆如臣这般洁身自好……”

萧拂玉冷冷扫了他一记眼刀,“沈爱卿,若你实在学不会如何在御前回话,就滚回骁翎司去,让陆卿来替你回。”

沈招收敛住不安分的心思,老实续道:“陛下要追究下去,朝中偷腥过的官员必会人人自危,哪怕陛下只是想要处置那些与江家暗中勾结的考生与官员,他们亦会从中推波助澜。

其二,据花露所说,在她之前便有无数姑娘在遭人轮番厌弃后,被赶出了上云京自生自灭,若要坐实这些人的罪,花露一个不够,须得所有姑娘都敢站出来指正,并寻出物证,一并告到御前。”

沉默良久,萧拂玉道:“世道女子艰难,逼迫她们不论何时何地都只得寻求依靠,若朕猜得不错,这件事最难的地方在于,那些离开上云京的姑娘里,大部分都已改名换姓嫁了人。”

女子名节能逼死人,让人作证,说的好听是替陛下效命,可最终得益的也只有他这位陛下,于这些姑娘而言,无异于自掘坟墓。

更何况,这些女子极有可能与花露一样,还有尚存于世的亲人被江家握在手里。

第76章 他回不来了,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就连花露,也是被逼到绝路忍无可忍才奋起反抗。

“但臣还有一个好消息。”

萧拂玉:“说。”

“花露的供词里,曾提到一个名叫灵溪的姑娘,她曾是游春舫的花魁,也曾是江子书利用的第一个人。”

沈招毫无波澜地复述,“与其他人不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江子书不怀好意,所以每次陪江子书去见那些官员时,总是格外留意,不但偷偷拓印了江子书藏起来的书信,还在离开上云京之前狠狠宰了江府一笔,并让江家不得不替暗中她洗了贱籍。

故而后来江子书再与人商讨要事,都格外防备女人。

花露能勘破江子书的阴谋,便是因三个月前灵溪回上云京祭拜故友,顺道瞧见了江子书为花露一掷千金的场面,暗中提醒后又离开上云京回了祖籍沧州。”

“她应也是罪臣之女,她父亲死在先帝手里,她又如何会愿为朕作证。”萧拂玉拧眉道。

沈招冷哼:“不瞒陛下,臣审问的时候不小心弄瞎了江子书的眼睛。所以陛下不必让灵溪出来作证,只要抢到她手里的物证,再找个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假扮她,诈出江子书的供词便可。”

“就算朝中有官员见过灵溪,这么多年过去,再加上心虚,绝不会认出来,”沈招漫不经心道,“这样的男人,诏狱里审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诈证词一诈一个准,陛下放心便好。”

“寻找那些姑娘的事,朕会交给陆长荆,”萧拂玉顿了顿,“至于你……”

“臣会去沧州,替陛下取回证物。”沈招道。

“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