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管家!给我请家法,今日老身就要为列祖列宗打死这不孝子孙!”
谢无居捂着头在前头跑,一边跑一边喊:“您本就不姓谢!”
谢老夫人喘着粗气在后边慢吞吞地追:“老身还以为你和那宁徊之撕破脸是脑子清醒了,结果还是这般混账!谢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祖母,您听我解释!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还能是什么原因?真当老身傻?”谢老夫人追不动了,坐在廊下喘气,“老身也是年轻过的,真以为你那点心思瞒得过?”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你丹书铁券送去当聘礼便送了,那可是陛下!伴君如伴虎,我看你当真是失心疯了!”谢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愈发怒不可遏,“你莫不是就因惦记上陛下才和宁徊之撕破脸皮的?”
谢无居心虚移开目光。
“祖母,我只是想帮陛下。反正……这丹书铁券留在我们谢家也无用,为何不帮帮陛下呢?”
“朝中文武百官那么多,可陛下每次有什么事都让沈招去做,从未想过谢家。祖母,我是个男人,我不想被他身边的其他男人比下去!”
“老身是管不了你了,”沉默许久,谢老夫人长叹一声,“等你爹回来,有你受的。”
“我才不怕他,”谢无居扬眉,“我已经长大了。”
……
次日早朝,谢无居献出丹书铁券交还陛下,朝野中为江氏求情的声音趋近于无,局势瞬间翻转。
但帝王仁慈,经骁翎司查明,江子言的确与本案无关,念其救父心切,多日为族人奔波,故赦免其死罪,流放至北境,永不许回京。
经此一事,朝中高位官职多有空缺,朝中政务虽忙,却罕见的仍旧有条不紊。
毕竟太多人被压在下一级的地方,久久不见天光,如今上头压着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自食恶果,被陛下快刀斩乱麻解决干净,他们自然要抓紧这个机会往上爬。
甚至朝野内外骂陛下的声音都小了,多的是平头百姓落败寒门称赞陛下铁面无私,是大梁真正的天。
萧拂玉对此很满意。
但解决完这件事,剩下来的便是忙不完的政务。
春闱需重新命题,朝中该提拔的官员也需考察,一个时辰都需掰成两个时辰用。
“陛下,您已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了,”来福端着提神的浓茶走到桌案旁,满眼心疼,“折子总会有的,不如先歇歇吧?”
“搁着吧,”萧拂玉瞥了眼他手里的茶,掐了掐眉心,“朕不累。”
“让朕不痛快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解决,朕高兴得很。”
萧拂玉缓缓勾唇。
将这些人解决,再将自己人塞进朝堂,每日上朝时都舒心许多。
“陛下,奴才还有一时禀告,”来福迟疑道。
萧拂玉:“说。”
“沈大人已经醒了。”来福低声道。
萧拂玉掀起眼皮望着他,“何时的事?”
来福无奈:“三日前就醒了,但是陛下您实在太忙,三日前奴才说了您又忙忘了。
要不……陛下您还是去瞧瞧吧?再不去,那沈大人都快在侧殿闹翻天了!”
“他不好好养伤,又闹什么?”萧拂玉搁下笔,身侧的宫人连忙上前,捏着帕子仔细擦净他指缝里的墨痕。
“奴才哪能知道沈大人到底想如何?”来福阴阳怪气道,“他都瞧不上奴才。”
“罢了,朕去看看他的伤,将奏折都搬过去,”萧拂玉起身,眼前忽而一黑,身形微晃,被来福急忙扶住。
来福险些要急哭了,“陛下……”
“朕无事,”萧拂玉摆摆手,抬步朝外走去。
养心殿侧殿外。
宫人小心翼翼替他推开殿门。
萧拂玉抬步走进去,浓重的苦味迎面扑来。
殿中只点了一盏灯,搁在床头的烛台上。
萧拂玉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