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与你们说了,陛下还等着我复命。”

陆长荆从下属手里接过绣春刀,借着刀面打量片刻自己的脸。

左看右看,虽黑了些,却也没看出哪里就比沈招那厮差了,于是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往陛下寝殿复命去了。

……

与此同时,天子寝殿。

殿中光影柔和,宫人皆被挥退,就连来福都守在了外头。

萧拂玉坐在软榻旁,眼皮半垂,指尖捏着瓷瓶慢慢抖动,将金疮药粉洒在男人被雷劈焦的手臂上。

沈招就跪在天子脚边。

脱下的几件上衣被他随手丢到地上给陛下垫脚,额前青筋与汗珠一块冒出来,胸膛剧烈起伏,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身体发肤烧焦成这般,自是不会好受。

“都说打狗先看主人,这老天爷怕是记恨上朕了,”萧拂玉扫了眼男人肌肉鼓起的手臂,淡笑,“好在这次没把你劈晕,否则你从树上摔下来被人瞧见,朕的计划岂不是全泡汤了。”

撒完药粉,他欲收回手,却被沈招一把抓住。

湿热的吻落在他指节上。

男人喘着热气,抬头盯着他,得意洋洋的神情根本遮不住,“听说季统领也受了伤,陛下不去看他,却替臣上药,不太好吧?”

“爱卿所言甚是,朕这便去看看他,”萧拂玉似笑非笑,作势便要起身,被男人死死压住。

“不准去,”沈招凶神恶煞道。

“沈招,你活得不耐烦了?”萧拂玉裹着足衣的脚踹向他腰腹,“敢这样与朕说话。”

“陛下不心疼臣,”沈招低声道。

“心疼?”萧拂玉指尖捏着丝帕,漫不经心擦过男人额前的热汗,“替朕办事受的伤,不是赏赐么?你若不情愿,有的是男人情愿。”

沈招黑沉沉的眼睛锁住他,呼吸渐渐沉重,眸底一片阴翳,“陛下说过,只有臣一条狗。”

萧拂玉居高临下回望男人,眼下红痣随着阵阵轻笑起伏,不知勾了谁的魂。

“爱卿自找醋吃,朕能如何?”

沈招舔了舔唇。

又勾他,又不让他吃嘴。

“行了,药也上好了,衣裳穿好,”萧拂玉脚尖挑起地上的衣裳,丢到他身上,轻佻扬眉,“御前衣裳不整,成何体统。”

沈招慢吞吞穿着衣裳,穿了半晌一件中衣也没穿上。

萧拂玉似笑非笑瞅着他,倒要看看这厮要磨蹭到何时。

谁知殿外忽而传来来福的禀报:

“陛下,陆大人来了,说是来向陛下复命。”

“让他进来,”萧拂玉说完,淡淡扫了沈招一眼。

本是想让男人带着那堆碍眼的衣裳滚下去,谁知沈招这个混账竟直接往他软榻下一钻。

软榻上铺就的绸缎垂落下来,霎时将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萧拂玉揉了揉眉心。

软榻下,沈招神情凶戾,从底下缝隙里往外瞧。

正好看见陛下不紧不慢穿靴的动作。

那裹在足衣里头的脚踝慢慢踩进长靴里,下意识滚了滚喉结。

在旁的野男人面前,原来还知道穿靴不乱勾人。

沈招想着,忽而顿住。

该死的,他在做什么?

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室!

但此刻再出去似乎更见不得人了。

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陆长荆那家伙背着他想做什么。

“微臣参见陛下。”陆长荆毫无察觉,撩起衣摆跪在陛下面前。

“不必多礼,”萧拂玉把玩着空了的瓷瓶,“事情办得如何?”

陆长荆低头禀报:“如陛下所愿,宁徊之已动了沾染巫蛊之术的念头,留下了臣送去的‘蛊虫’。”

“不愧是骁翎司出来的人,总不会让朕失望,”萧拂玉还想再说什么,忽而轻微一顿。

陆长荆疑惑抬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