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他不是个断袖,若是陆长荆那个见色就昏头的蠢货,还不得被玩死。

沈招看了眼天子下巴上的印子,后退几步:“臣告退。”

待人离开,萧拂玉方才想起另一件事,“宁侍郎昨夜夜扣宫门,胆子也不小,朕看在他母亲遭遇无妄之灾的份上不与他计较,你去宁府敲打一番,罚他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若再有下次,朕看他这吏部侍郎也不必做了。”

“是,”来福应了声,低头服侍天子穿衣。

“陛下,”一个小太监从外头走进来,“谢小将军在殿外求见。”

萧拂玉此刻显然心情不愉,没心思应付人,“让他明日再来。”

养心殿外。

谢无居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头戴抹额,整个人神采飞扬,还时不时低头整理衣襟,显然精心打扮过一番。

谁知进去通报的小太监没等到,反而瞧见一个男人大摇大摆从天子寝殿里走出来,脸上甚至还挂着某些奇怪的痕迹。

谢无居皱眉,正好对上男人轻蔑的目光。

小太监终于出来了。

谢无居牵着马就要上前,却被拦住。

“小将军,陛下今日身子不适,不见人。”小太监微笑道。

身侧传来一声嗤笑。

谢无居转头,抿唇不太高兴:“陛下不见我,却见了他?”

第16章 朕不喜欢太温顺的

小太监耐心解释:“昨日沈大人闯了祸,陛下发了好大的火,罚沈大人跪了一夜,今早才让人离开。”

昨日的事,谢无居自然知道。

他险些以为宁徊之死了,结果也不过是些皮外伤。

陛下如此动怒,果然还是放不下宁徊之么?

作为好友,谢无居该替宁徊之高兴。

但此刻心绪之复杂,却绝非纯粹的高兴。

他想,若是两情相悦,他自是该替宁徊之高兴,可宁徊之又不喜欢陛下,所以也没必要高兴了。

没错,就是这样。

谢无居道:“这位公公劳烦你替我传话给陛下,臣今日是来献宝贝的。”

“马上便是秋狩,此马乃北境纯种汗血宝马,可日奔三千里,父亲特意从北境送来进献给陛下。”

“诶,那小将军您稍待。”小太监应下,再次进去。

谢无居再转头,那位骁翎卫指挥使早已走远了。

“谢小将军,陛下唤您进去。”

谢无居一扫阴霾,将马绳塞进小太监手里,大步走了进去。

应是天子刚醒不久的缘故,殿中烛火未曾全部点亮,带着天蒙蒙亮时的朦胧光影。

而天子就坐在这朦胧的光影里,面前是禁卫军以剑身充当的铜镜,修长的手指缠绕乌发,松散束在脑后。

似是听见他的脚步声,正在挽发的天子偏过头,朝他望了过来。

这一眼居高临下,自带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与赏菊宴上见到的应没什么不同。

可谢无居还是品出了一点区别。

萧拂玉刚醒不久,眼珠上那一层绵绵春水尚且未被晨光晾干,一转动看向谁,那一泓春水霎时波澜四起,潋滟勾人,几乎将人溺毙其中。

谢无居忘了行礼,直到天子的目光直直望了过来。

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眼瞧得他瞬间气血上涌,险些昏了头。

“陛下万安。”

“平身吧。”

“能让谢将军亲自送回来的宝马,朕倒是要见一见,”萧拂玉起身,自谢无居身侧擦肩而过,往殿外走去。

走到一半,才发觉青年还站在原地。

这原书主角团之一,怎么瞧着有点傻?

萧拂玉笑了笑,轻佻打趣道:“小将军,你在朕的寝殿里瞧什么?”

“陛下恕罪,”谢无居涨红了脸,磕磕绊绊道,“臣一时出了神,并非刻意窥伺陛下寝殿。”

萧拂玉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