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温太后吃了一惊。

这罚的可实在是极重。

废黜妃位不过是皇室颜面的一道浅疤,可斩首实在是.....

“沈宜毕竟是太子妃!”温太后声音陡然拔高,“再说沈家手握二十万边军,你若执意这样做,难免会寒了沈将军的心,万一......”

沈宜若被斩首,沈家满门将会沦为笑柄,而作为姑姑的沈佳人,那个在后宫翻云覆雨的宠妃,又怎会善罢甘休?

更可怕的是沈家二十万边军,一旦因这桩事生出异心,北疆防线动摇,只怕整个朝堂都要地动山摇。

温太后这会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多想了,她的翊儿果真极狠绝。

她温声劝道,“翊儿,此事事关重大,若贸然行事,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有沈贵妃她必然也会.....”

“听母后的意思,是她让母后来求情的?”温太后话未说完,萧景翊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她倒是维护的紧。”

“不是。”温太后急忙摆手,声音发颤,“是翊儿误会了,此事是哀家的主意,哀家只是不想看到.....”

“朕知道了。”

萧景翊默然片刻,面色微沉,“此事朕自会处理,不劳母后费心。”

说着,躬身一礼,“母后保重身体,儿臣改日再来看望。”

“你…”

温太后眼睁睁看着萧景翊就这么离开,气得直咬牙,想了想,厉声唤道,“去传沈贵妃,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

第172章 太子醉酒:三年不孕的真相

这几日。

东宫因为太子妃谋害皇嗣一事,闹得鸡飞狗跳,沈怀昭倒是过的惬意自在,不是看书写字,就是弹琴作画,总而言之,不用讨好男人,日子就是过的舒心。

正值午后。

阳光像融化的蜜糖,缓缓淌过朱红廊柱。

微风吹过,偶尔有一两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下。

沈怀昭坐在书房中静心写字,她的身姿端庄优雅,神情专注而宁静。

绿竹轻手轻脚地进来。

她来到沈怀昭的身后,偷偷看了眼桌案,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主子,您说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太子殿下怎么还没动静?难不成他心胸这么宽大,能容得下.....”

沈怀昭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却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急什么?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绿竹微微抿了抿嘴唇,“这世间男子哪个不是容不得枕边人有半分不忠?苏侧妃小产,太医私下里都说那孩子血脉存疑,太子殿下纵是素来好脾气,也不该这般平静。”

想了想,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可太子殿下既没彻查,也没处置苏侧妃,难不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那主子谋划这么久,岂不是白费心思!”

这场小产的戏码她再清楚不过。

从偷偷带方文宣入宫,到给苏婉儿下妊娠蛊,致使其假孕,再买通太医篡改脉案,甚至安排冰巧在苏婉儿的胭脂里下麝香,导致她小产,这桩桩件件都是主子精心策划。

本以为借着“血脉存疑”的由头,太子定会雷霆震怒,顺势扳倒太子妃与苏婉儿这两个眼中钉,可如今除了太子妃被关入大理寺刑狱,太子竟像被蒙住了双眼,对苏侧妃毫无动作。

昨日御膳房还在为苏婉儿熬安神药,丝毫不见她有惶恐之色。

她忍不住揣测,莫不是太子早已看穿了这出戏?

又或者,主子算漏了什么关键?

若太子真的识破了局中局,不仅之前的谋划要付诸东流,只怕还会将矛头转向自家主子。

“白费心思?”沈怀昭转过身,轻蔑一笑,清澈眼眸中却淬着一层令人胆寒的冰霜,“你当真以为太子殿下能如此大度?”

萧容祁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