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被沈宜算计,冠上“与人苟且”的污名,那时的他赤红着眼,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说她是贱妇,甚至赐下白绫,若不是因为腹中胎儿,恐怕早已横尸东宫。

如今苏婉儿的背叛铁证如山,他却按兵不动,这绝非他本性里的宽容。

苏太傅手握重权,在朝堂党羽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萧容祁怕的不是颜面扫地,而是在朝堂未稳之时,刚处理完太子妃沈宜,再贸然处置苏婉儿,怕是会落人口实,让其他势力有机可乘。

只怕此刻他的心里,正翻涌着杀意,可面上却要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越是隐忍,便越是煎熬。”

沈怀昭放下笔墨,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院落里的银杏树上。

被背叛的羞辱,不能快意恩仇的憋闷,迟早会化作一股邪火,而这股火,只有她这里能泄。

而她,正好拱拱火。

绿竹听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正要开口再问,忽然听到殿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墨色锦靴稳步踏入内殿。

阳光斜斜穿过廊檐,将萧容祁玄色蟒袍上的金线蟠龙照得熠熠生辉,男人白玉束冠,只是往日清俊温润的面容此刻染着不正常的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