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愧疚、恐惧,
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这慧觉和尚的话,难道真应验在此处?
女儿还未及笄,这“女儿身”带来的不是福气,
竟真是灭顶的灾祸,和如此畸形的纠缠!
“夫人啊……”
徐崇忽然悲从中来,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叹起来,仿佛在向早已逝去的亡妻倾诉,
“夫人!你走得早啊!留下我们爷仨……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一定要在这紧要关头,保佑我们全家平安啊!保佑如儿……躲过这一劫吧!”
徐崇越说越激动,竟真的老泪纵横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无助又凄凉。
徐如被父亲的举动吓了一跳,暂时止住了哭泣,茫然又担忧地看着父亲:“爹……”
“好了!”徐矩看着这混乱又悲情的一幕,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烦乱,拉起徐如,
“如儿,你先回房歇息,什么都别想!爹这里有我看着。”
徐矩又转向沉浸在悲伤中的父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爹,您也冷静些!哭有什么用!祭拜……对,祭拜!晚些时候,我们全家好好祭拜一下母亲!求母亲在天之灵庇佑!”
徐崇被儿子吼得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抹着眼泪:
“对……对!祭拜!要好好祭拜你娘!你娘最疼如儿了……”
徐如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那间狭小却整洁的闺房。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是她熟悉的味道,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父亲悲怆的哭诉,和哥哥凝重的表情,
像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上。
徐如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父亲那句
“夫人啊……一定要在这紧要关头保佑全家啊!”。
紧要关头……
是啊,还有三个月,她就及笄了。
及笄……
算命和尚说过,及笄前当儿子养才能活命。
可现在,还没及笄呢,就因为顶着这“儿子”的身份,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那个断袖皇帝……
徐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祭拜母亲……
清明……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徐如猛地站起身!
冲出房门,直奔父亲和哥哥所在的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徐崇长吁短叹。和徐矩低声劝慰的声音。
徐如也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爹!哥!”徐如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望,“我想到办法了!”
书房里的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她,
徐崇,红肿的眼睛里,带着茫然,
徐矩,则是深深的警惕。
“什么办法?”徐矩沉声问,直觉告诉他妹妹想的不会是“好办法”。
“祭拜阿娘的时候,爹不是说清明快到了吗?”
徐如眼睛亮亮的,像是找到了希望,
“还有三个月我就及笄了!那个……那个当初给我算命的慧觉大师!爹,您还记得他在哪个寺庙挂单吗?我们……我们清明出城去给阿娘上香的时候,顺道去找找他!求他再给算算,看看我这劫……到底该怎么破?也许……也许大师能有解困的法子呢?”
徐如越说越觉得可行,语气都轻快了些。
慧觉大师当年能算出她的命格,如今说不定也能指点迷津!
然而,徐如话音刚落,
就看到父亲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比刚才还要灰败绝望。
徐崇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天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