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这重活我来!您腿脚不便,徐妹妹……呃,徐妹妹身子弱,徐大哥是文官!都交给我!”
谢则一手稳稳托着食盒,
另一只手,竟然,自然而然地,想去搀扶徐崇。
徐崇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贤侄……我……我自己能走!”
徐崇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率先朝着寂照寺的方向挪动。
徐矩看着谢则那副热忱又毫无心机的样子,
再看看父亲惊恐的背影,和妹妹苍白的脸色,
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徐矩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谢则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谢兄弟,有劳了。走吧。”
谢则高兴地应了一声,提着食盒,迈开大步跟上徐崇,嘴里还热情地介绍着:
“徐世伯,您慢点!这山路我熟!小时候常跟我爹来爬!寂照寺后山有片桃林,这会儿开得正好……”
徐如落在最后,
看着前面高大挺拔、浑然不知自己带来多大“惊喜”的谢则,
又看看步履蹒跚、背影萧索的父亲,
最后望向身边眉头紧锁、眼神凝重的哥哥。
徐如默默地、用力地将帷帽的轻纱重新拉好,遮住了自己复杂难言的表情。
前面又传来谢则的呼声:
“徐妹妹快些走!我知道条近路!保管晌午前赶到寺里吃上热乎斋饭!”
第51章 哪个徐家?
细雨渐歇,山道湿滑。
谢则一手稳稳提着徐家的祭品食盒,
另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搀扶”着步履蹒跚、表情如同上刑场的徐崇,走在最前面。
他洪亮的嗓门在山间回荡:
“徐世伯,您瞧见没?前面那棵歪脖子老松!我小时候带着徐妹妹……呃,跟着徐大哥爬树掏鸟窝,就从那儿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儿!哈哈哈!”
谢则笑声爽朗,震得旁边树梢的雨珠簌簌落下。
走在后面的徐如,帷帽轻纱下的嘴角,竟忍不住随着谢则这没心没肺的笑声,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则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沙场气息,
像一阵粗粝却温暖的风,吹散了些许笼罩在徐如心头的阴霾。
徐如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声音虽轻,却带上了久违的活泼:
“我记得!你摔下来,还压坏了我刚采的一捧野花!哭得比我还大声!”
“哈哈哈!对对对!”谢则回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毫不掩饰地落在徐如身上,
“还是徐妹妹记性好!那花儿叫什么来着?黄黄的小朵……”
“棣棠!”徐如脱口而出,帷帽下的脸颊微微泛红。
“对!棣棠!”谢则一拍大腿,差点把搀着的徐崇拍个趔趄,“徐妹妹连花名儿都记得这么清楚!不像我,就认得刀枪棍棒!”
徐矩跟在妹妹身边,看着徐如难得露出的轻松笑意,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欣慰妹妹终于有了点少女的鲜活气;
另一方面,谢则这头“莽撞的野牛”离妹妹越近,他心里的警报就响得越凄厉!
一个心思深沉、掌控欲极强的皇帝还没搞定,
一个温润如玉,却疑云重重的裴肃还在虎视眈眈,
现在,又蹦出个知根知底、武力值爆表、还就在皇帝身边当差的青梅竹马!
这局面……
简直可比烈火烹油!
徐崇被谢则拍得龇牙咧嘴,臀伤处传来阵阵刺痛,忍不住哼哼唧唧:
“哎哟……贤侄……轻点……轻点……那花儿……哪有萝卜实在……”
徐崇试图把话题拉回“安全”的食物领域。
“萝卜好!管饱!”谢则从善如流,立刻接话,“寂照